四點半左右,猩猩、雪亭兩個人站在黛府的門口,準備出發。五月的水星天黑得還比較早,雖然此刻還不到五點,卻已是傍晚時分。
水星的傍晚往往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刻,當金色的餘暉灑在街道與屋頂上,柔和的光線讓城市的四周顯得純淨而溫暖。如果湛藍的天空上掛有幾片雲彩的話,天上和人間便都抹上了玫瑰般的嫣紅,仿佛是童年夢幻的世界。
猩猩還是第一次領略這座古城驚心動魄的夕陽之美,一時間他完全被這幅畫麵所迷醉了,恍惚中他覺得,自己家鄉的小鎮此時此刻被複製到了這裏。當過往的車馬行人被金色的光芒所籠罩,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寧靜與和諧。
很快,黛府的馬車平穩地停在門口,雪亭和猩猩一先一後地上了馬車,車廂頗為寬敞,他倆分坐兩邊,馬車動了起來。
猩猩透過車窗依舊津津有味地看著街上的景色,雪亭則閉目養神,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一般。
猩猩掃了一眼雪亭,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但又一時找不到話題。雪亭有時候太清冷了,雖然就坐在他的旁邊,猩猩卻總覺得和她有一段遙遠的距離。
雪亭突然睜開了眼睛,笑道:“你在若有所思嗎?”
猩猩知道雪亭敏銳的感識察覺到了自己心旌的微微動蕩,臉色不禁一紅,隨即笑道:“也沒有什麼,隻是在奇怪你是如何在如此長的寂寞歲月中渡過的,我感覺你是一個愛上了孤獨的人。”
雪亭正色道:“你錯了,我一點也不孤獨,我有自己的愛好和興趣,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歸宿。”
猩猩好奇道:“哦?什麼理想和歸宿呢?方便說來聽聽嗎?”
雪亭卻笑笑地又閉上了眼睛,說道:“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猩猩咀嚼著這句話,一時無言。轉眼間,布府就近在眼前了。
善存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看到繡著“黛”字的馬車馳來,心裏非常高興,走下台階,去迎接貴賓。
待猩猩和雪亭下了馬車後,善存一愣,猩猩他上午是見過的,卻不知道後邊這個戴著風帽的白衣女人是何許人也。
猩猩從善存驚訝的眼神裏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黛麗應為最近有些感冒,不敢來拜訪病人,怕自己傳染上布議員,給大家添麻煩。”身體往旁邊一讓,左手對著雪亭,介紹道:“這是我的師姐江雪亭,她這兩天正好也在,我的醫術和她一比相差甚遠,有她在,我們更多些把握。”
善存心中釋然,笑道:“原來如此,那就勞煩你們二位了,快請進來吧。”
走進布府的院子,猩猩才發現這座院子和他想象的大不一樣,它既不像雪亭家那麼雅致,也不似富人區其他別墅那樣金碧輝煌,它更像是一座普通的民居。院子裏有一座小水池,依稀盛開著三五朵白色的蓮花。繞過這小小的水池,後麵便是幾間樸素的廂房,房子旁邊栽了幾顆棗樹,為這片青磚瓦房添了幾許亮色。
善存在前麵領路,笑道:“布夫人正等著你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