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遲家良一向木訥,但是老實人認準的事,別人無法改變。耀安和成冰河聽老人這樣說,也都不好說別的了。
耀宇夫妻倆也看得出來老倆口是在幫自己,也沒有話好說,事情就定了下來。
耀安找了一個在拆遷辦工作的同學,最後姐妹倆各都拿了一套一百多的,不過沒能拿在一起,在前後樓上。
事後成冰河跟遲蔚蔚分析,嶽父屬於那種傳統思想極重的人,他覺得養兒防老是天經地義的,兒子繼承家產也是天經地義的,如果不是因為這種拆遷政策的話一分不給女兒也沒什麼不對。嶽父把自己的後半生和兒子鎖在一起,他為兒子爭取利益那是理直氣壯,這樣別人沒有置喙的餘地了。而嶽母重男輕女的思想太重,她一方麵竭力維護兒子的利益,另一方麵她又擔心自己將來與兒子媳婦處不好,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她糾結也很矛盾,她期待著女兒能夠足夠大度地在不損害兒子一分一毫利益的情況下給自己一個承諾。隻是她的想法過於單純,女兒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她們的身後也有一個家,好多事情是並非一個人能做得了主的。
拆遷的事雖然已經塵埃落定了,但遲蔚蔚的心卻忽上忽下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家人之間不再是純粹的溫暖,更多的是猜疑與算計。媽媽一句“你們以後各憑各的良心”讓她心裏很不安。她一心努力想把自家人的關係經營好了,但最終還是弄得不太愉快。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很失敗,既不是一個孝順的女兒,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從老家回來後,遲蔚蔚總是有些心緒不寧,成冰河勸她:“你父母自己都安排好自己的晚年了,你還操什麼心。”
遲蔚蔚說:“那是他們賭氣,這都聽不出來。”
“樓上不是留了間房給他們了,我們不都做好準備了嗎,你也不怕把自己愁老了。”
“你不是說不管我們遲家的事嘛?”遲蔚蔚驚喜地看著成冰河。
“你媽偏心成那樣,還擺出一種公平的架式來,就不能讓我也說兩句氣話。”成冰河白了遲蔚蔚一眼。
“你真好!”遲蔚蔚很狗腿地為他倒了杯茶。
“不是我好,是你好。你都做出樣子來了,我能犯慫?”成冰河揉著遲蔚蔚地短發,“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其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雙方都能領會彼此的意思,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和忍讓能夠得到別人的承認與感激,遲蔚蔚心底泛起一陣暖流。
好在親情並沒有被大家推到無法挽回的境地,一切還可以重來,就象當年一樣,事過境遷後,大家各讓一步,血終濃於水的。
遲蔚蔚有事沒事就往家打電話,葉愛珍起初有些冷淡,但後來也慢慢地回轉過來。
遲蔚蔚就與成冰河商量,傑克十歲了,要不借這個題,大家聚聚,增進一下感情。雖然成冰河認為遲蔚蔚對待自己家人的態度過於小心翼翼,但對於遲蔚蔚的提議他還是大力支持的。
於是,遲蔚蔚先給父母打了電話,葉愛珍也很積極,遲蔚蔚懸著的心才落進肚裏。有了母親的態度,遲蔚蔚又先後哥哥姐姐打了電話,很快大家就商定把日子定在傑克陰曆生日那天,剛好是星期六大家都有時間。
在傑克的倒計時結束時,遲家的一大家子基本都來了,隻有耀安母女倆因為白玉池很快就參加中考而沒有來。成家這頭,還是成冰梅全權代表了。
忙得最歡的是遲遲和傑克,樓上樓下的,擦炮、摜炮、小調皮,換著花樣玩。成冰河買禮花時多買了點小玩意,讓表弟兄倆樂壞了。
因為秦秀英的關係,遲蔚蔚並在飯店訂桌子,而是請了廚師回來弄。有了專業人士的幫忙,遲蔚蔚也很輕鬆,陪著家人坐在客廳裏磕磕瓜子聊聊天,一派祥和。
看到一大家子如此和美的坐在一起有說有笑,遲蔚蔚覺得日子就應該是這樣過。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害怕孤單,家人在一起自己才能安心。也許在潛意識裏,她還是那個怕走丟的孩子。
成冰河見妹妹和保姆在房間裏聊天,遲蔚蔚跟遲家人聊得熱火朝天,隻有自己閑著,他把媽媽抱到輪椅裏,乘電梯下了樓。輪椅滑過無障礙通道進入了了小區的景觀地,純潔而透明的陽光潑天撒地,母子倆在陽光的照射下,暖溶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