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及第一章(1 / 2)

前言

遲蔚蔚以為自己以裸婚的形式走進婚姻,夫家即使不感激涕零至少也能博得他們的幾許憐愛。

秦秀英認為結婚都沒提條件的女孩肯定存在短板,對自己即使不敬若神明最起碼也應是謹小慎微。

兩個因為成冰河而走到一起的女人同時發現,生活與自己的預期背道而馳,她們都想以自己的規則引導生活。兩股力量如繩索一般越擰越緊,成冰河試圖使之形成合力,不想他參加的結果卻是越來越糟,一邊是血緣上的至親一邊是情愛上的至愛,被撕扯的疼痛如影相隨,但生活總要繼續……

遲蔚蔚坐在公共汽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的景色更替,掠過眼前的不是樹木不是農田,而是媽媽那張無情的臉。甚至,此刻耳邊還回想著她的聲音,“我什麼時候用過你的錢,我是吃了,喝了,還是穿了。”看著母親聲淚俱下的樣子,仿佛她這個做女兒多麼的不孝。遲蔚蔚不爭氣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一方麵她傷心媽媽對她的態度,另一方麵她無法當麵反駁說兩年的工資都交給媽媽了。在父母麵前,遲蔚蔚是怯懦的,從小就是,她隻是哥哥的替補而已。隻是大學畢業這三年來,父母對她還不錯,忽然間又變了臉,還沉浸在哥哥新婚喜悅中的遲蔚蔚措手不及,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做錯了。

眼前總是那張臉,耳邊總是那句話,遲蔚蔚失神的坐在車上,車停了也不知道。或許是被她無助的樣子嚇著了,司機見她沒下車,忙招呼她:“姑娘,到站了。”

遲蔚蔚擠出一絲笑來:“謝謝,我這就下。”她下了車,在車前站了一會,調整一下情緒,然後走向公交站台。Y市不大,她可不希望別人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傳出去後就成她失戀了。公交車很擠,根本就看不到熟人,白做了一番功夫。

下了車,還有一站路才能到單位。遲蔚蔚到超市買了一些糖,哥哥結婚不帶點糖回單位總說不過去吧。走出超市時,遲蔚蔚特地對著櫥窗做了個笑臉。

回到宿舍時,已是晚飯時分了,遲蔚蔚下了點麵條,算是又糊了一頓。遲蔚蔚以前是跟倪潔瑜搭夥的,倪潔瑜去年十一的時候結婚了,她也懶得再與別人去磨合了。現在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做飯吃,往往是做一頓吃一天。倪潔瑜比遲蔚蔚早兩年畢業,在醫院財務科工作,住在隔壁宿舍。遲蔚蔚剛來醫院時是吃食堂的,後來與倪潔瑜混熟了後兩人就並夥了。倪潔瑜來自東北,雖說是會計,為人倒是大氣,和遲蔚蔚一樣也是隻身在Y市,所以兩人視對方為閨密。

吃過飯,遲蔚蔚到左右宿舍散了一下糖,她知道今天肯定沒心思看書,索性拿了幾包糖去了倪潔瑜家。倪潔瑜的先生郭永是她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郭永的父母年輕時候支邊去了東北,並在那裏成家立業了。直到退休後,才葉落歸根回到了Y市,其時郭永的兩個哥哥都已經在東北紮了根了,郭永為了照顧父母大專一畢業就到Y市工作了。一年後,倪潔瑜本科一畢業也就跟過來了,不曾想她剛到Y市,郭永就被派駐到深圳了,他的父母也去幫二兒子帶孫女去了,於是就倪潔瑜一個人呆在Y市。去年十一時,兩人結婚了,倪潔瑜在醫院附近租了套房子,依然一個人在家,郭永現在長駐深圳了。

十分鍾後,遲蔚蔚就出現在倪潔瑜家,她正在那兒看電視。一見遲蔚蔚來,倪潔瑜一邊忙著倒茶,一邊說:“來給我送糖的,什麼時候能吃到你的喜糖呀?”

遲蔚蔚笑了,“你比我大兩歲,去年才結婚,怎麼著我也要等到明年才能結婚不是。”

“你就拖吧,已經拖成剩女了,你媽不急死才怪。”倪潔瑜把水遞給遲蔚蔚:“怎麼今天這麼閑,不用複習考研了。”

遲蔚蔚遲疑了一下,說:“我就是一輩了不結婚,我媽也不急的。”茶水的水汽熏著她的眼,遲蔚蔚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

倪潔瑜明顯愣了一下,挨著遲蔚蔚坐了下來,問:“好好的,怎麼不開心了呢?”

“潔瑜,你父母有沒有跟你說過重話。”遲蔚蔚又連忙補充到:“那種讓你傷心傷肺的話。”

“沒有。”倪潔瑜身體慢慢靠向沙發,雙手枕在腦後悠悠地說:“我父母是雙職工,無暇照顧我們三姐妹。所以我從小就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跟父母及兩個姐姐都不是很親。一直到上初中我住校時,才回到父母身邊,而一到寒暑假我又會回到爺爺奶奶那兒。等我上了大學就又離家了,總的而言,我在家呆的時間很少很少,我家人沒有機會跟我說重話。”一陣沉默後,倪潔瑜接著說:“記得初一我剛回去的那會兒,一次記不得做了什麼錯事,我媽打了我。被我奶奶知道了,上門來跟我媽吵。說是我跟她長這麼大了,她從來沒舍得打我一下,而才回到家就被我媽打了。她跟我媽說‘你不要這孩子,還讓她跟著我’。最終我還是留在家裏了,但從那以後我媽再也沒打過我,工、在我家我的身份超然,似主又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