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在學校公布的成績排名榜上，我特地留意了L的名次：217名。被一個省內的二本學校錄取了。當考上重本的同學都為此歡呼雀躍的時候，唯獨不見L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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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多年，我們在不同的省份念大學，天各一方，不知不覺失去了聯係。畢業後，我去了北京。偶然的一天，我聽說L也在北京。聽說在北京的一家大公司上班。就果斷撥通了L的電話。
我們在五道口附近的一家自助火鍋店搓了一頓。談天說地，好不開心。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問題，關於勤奮與成績。
L說，當年她也發現了，自己雖然很努力，但並沒什麼卵用，但那時候除了努力她也別無選擇。她說她知道自己天資愚鈍，所以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學習的。從小學到初中，從初中到高中，也包括大學。
那一天，我才知道L來自單親家庭，家裏很困難。而她的媽媽，將所有的希望傾注在了她身上。最困難的時候，她媽媽當過保姆、撿過垃圾。她不想辜負媽媽對她的期盼，也不敢。雖然有時候坐在教室裏也會胡思亂想，但不做在教室裏的時候，心裏隻有害怕。害怕考不上大學，害怕媽媽失望，害怕自己突然崩潰。她說，很多時候她是“死撐”過來的。
聊著聊著L就哭了，很傷心。我突然覺得無法安慰她，因為在我以往的意識裏：你不成功，一定是不夠努力。但我能跟她說這個嗎？不能。
L說，她在北京混得也並不好，已經準備離開這裏回老家了。雖然說是一家大公司，但其實工資一點也不高。看得出，因為長期加班。熬夜及住地下室的緣故，L的臉看起來變”白“了很多。蒼白。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鼓勵她堅持？我自己對未來還沒譜呢。支持她放棄？但回去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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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說，她依然看好我。我說，我對未來也很迷茫，我也不知道該走該留。
我們一直聊到火鍋店打烊，而後又在北京城的大街上晃蕩，淩晨兩點才分別。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關於過去和未來，關於現實和理想。
我們如此辛苦為的到底是什麼呢？
我媽總是勸我回去，挖苦我說：我在大城市混一年攢下的錢還不如她養幾頭豬賺得多。但問題是我不想養豬啊！那如果我回去又能做什麼？上了四年的大學，就是為了回去養豬、種地、做小生意嗎？
我不能接受。
但這又是事實。真實得讓你無法反駁的事實。
你口口聲聲在大城市，卻拿著幾千塊的工資，除去房租和生活費一個月能剩多少？想想都挺慚愧。大多數人就像鄭鈞《私奔》裏唱的：“把青春獻給身後拿座輝煌的都市，為了這個美夢我們付出著代價。”
每次聽到這首歌，心中就升起一種蒼涼感。歌裏的人還可以“把愛情留給身邊最真心的姑娘”。這讓身邊隻有基友的我情何以堪？
但還是我們有更好的選擇麼？所以還是勤勤懇懇地努力著。
我曾在記事本上寫過一段話：
“我們努力，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們心中害怕，一個原因是我們心懷希望。害怕自己一事無成，也希望生活幸福美滿。我們把承受苦難當做一種投資獻給了未來，是希望若幹年後能夠收獲更大的果實。而上天還沒有眷顧你，也許是他沒有留意到你，或者，他壓根沒把你放眼裏。”
但你能奈他何？你別無選擇！就像我們高中班主任對我們說的：
“你努力的話，還有一絲希望；而你不努力，一點希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