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深受海欣困擾的不光是中國政府和科研人員,還有大洋彼岸的同行。一篇新提交上來的博士論文引起了藥物化學家鮑林的的注意,文章中關於中醫理論指導戒毒消癮的方法顯得很獨特,但是很遺憾,鮑林對中醫理論一竅不通,換句話說這篇論文他根本就看不懂,但是論文中的數據顯示,這一方法對多種流行毒品都有良好的戒毒消癮作用。鮑林也在與政府合作開展海欣戒毒消癮藥物研發,他已經被海欣折磨的精疲力盡,過去的戒毒藥品研發經驗好像不起作用了,鮑林正需要一種新理念來應對海欣。鮑林是美國著名的藥物化學家,同時也是莫塔理工大學的學術委員會副主席,簡單的瀏覽了論文後,鮑林給學位辦公室打電話詢問這篇論文的答辯時間。
“鮑林教授,按照計劃,一個月後這篇論文答辯。”
“噢,太晚了,請盡快安排本周答辯。”鮑林有點等不及了。
三天後,曹宸的論文答辯會開始了。此刻曹宸正在會議室向答辯委員會詳盡地介紹了中醫藥戒毒的理論以及自己的驗證情況。另一位中國留學生柳依依正好路過這間會議室。吸引柳依依興趣的是有人正在給一群老外講中醫的陰陽理論,這一套中國人聽起來都一頭霧水的理論體係老外哪裏聽得懂?柳依依輕蔑地一笑,恐怕是想用這個老外看起來新鮮的理論騙畢業證的吧,這個柳依依見得多了,再看看答辯委員會五個成員疑惑的表情,柳依依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不過這家夥看起來還挺沉著,看來心理素質不錯嘛,我倒要看看這家夥被揭穿後的反應,想到這裏,柳依依輕輕地打開會議室的後門,在後排的座位坐了下來。
曹宸介紹完後,答辯委員會開始發問了。鮑林教授首先提問:“曹,坦率地講,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曹宸聽後心裏一緊,他原以為自己的答辯還不錯,立即顯得有點緊張。這一切柳依依都看在眼裏,她心裏暗想,露陷了吧,看來今天要有好戲了。“你不要誤會,曹,我不是說你的論文不好,雖然我沒有聽懂你的理論,但這並不是你的錯,我核實過你的實驗記錄,我知道你的數據是真實的,你剛才介紹說這種方法就像廣譜抗生素能抗擊很多病原體一樣,對當前流行的多種毒品都有戒毒作用,但是你知道這些常見的毒品戒除方法已經比較成熟,這並不能說明你這種理論有過人之處,僅通過論文中提及的數據,我們很難對你的理論和戒毒方法作出準確的評價。”鮑林說完和其他四位委員交換了眼神,其他四人點頭表示同意鮑林教授的看法。
“鮑林教授,請允許我做一點補充說明,剛才我的陳述將重點放在了介紹中醫的陰陽理論,很遺憾我沒能用更易懂的語言介紹明白,我的論文在中醫理論指導方麵沒有創新,這些理論在中國已經存在幾千年,但是在用藥方麵我做出了一些有益的嚐試,包括一些尚未在中國廣泛使用的草本藥材,通過實驗可以知道,這些草藥的效果很理想,在幫助患者脫除毒癮的同時,也大大降低了現有藥品的不良反應。”曹宸對論文做出了進一步的解釋。
“曹,我覺得你的研究完全可以在中國完成,你為什麼舍近求遠來到這裏做這項研究?”另一位答辯委員教授繼續追問。“這項研究應該說是我在國內研究的繼續,因為當時的中藥方起效較慢,治療效果不明顯。通過研習西方病理和藥理,拓展了思路,利用現代製藥技術克服了原來的局限,使得中醫藥戒毒得以實現。”曹宸對各位委員的問題一一作答。
鮑林教授與其他委員合議後,對曹宸說:“曹,我們很欣賞你的研究成果,但是我們卻很難做出結論,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如何來評價你的研究。你們中國有句名言叫‘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現在我提議用一種新型毒品來檢驗你的研究成果,你看怎麼樣?”柳依依聽了鮑林的話,心想這個鮑林不簡單,曹宸如果作假,早晚被鮑林揭穿伎倆,曹宸的失敗之處就是這假做的太完美。
曹宸點頭表示同意,鮑林繼續說:“一種叫海欣的毒品今年流入美國,多數戒毒藥品對它都沒有效果,我們約定時間兩個月,將你的成果用於海欣戒毒人員20人,如果有一半能夠達到論文中所描述的效果,你的論文通過答辯。”曹宸聽後說,“這個方法很好,但是一時難以調配供這麼多人使用的藥品,現有的藥品隻能供20人服用一個月,我必須回國采集幾種草藥才能調配出所需藥品。”柳依依對曹宸的研究非常感興趣,他是莫塔理工大學心理學院的研究生,她的研究課題也和脫癮有關,她在研究用心理學方法讓人擺脫一些不良癖好。剛才聽曹宸講毒癮的形成的生理學原因,以及脫癮後的再次吸毒的比例,她覺得如果能夠用心理學的方法降低複吸率甚至使人擺脫毒癮那才有挑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