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是何其廣偉,世界又怎般精彩。想這區區百年之壽,若為遊曆,便是浪費了修武天才的金鍛之身,也未必能將這上至頂天,下至沉地的雄偉領域看個完全;若為修身,又太過乏味,況且縱使窮其一生能夠得到什麼玄功奧術,也終有一天為人所破。自己的潛心苦修不過成為後人的一個記憶,隻剩下幾道炫光勁氣證明自己,何嚐不是悲哀的結局。
“成為頂天立地的強者好難!”少年屹立在山崖之巔,想到自己匆匆百年後就要消逝的生命,不禁哀歎道。
“咳!咳……”身後傳來一陣幹咳,少年急忙轉身,喚了生“爺爺”,將眼前須發盡白的老人攙扶到一顆胡蓉樹下。
“瀚海,你說怎樣才算是頂天立地的強者?”老人靠著胡蓉,緩緩用手掌撫摸過少年的天靈蓋,眼中不無慈愛地問道。
少年沉默了片刻,才試探般的說出自己的回答。“爺爺,我認為強者應該無論何時都有他存在的威嚴,他應該在這個世界擁有超越所有人的實力。並且,他不會被匆匆走過的幾百年給束縛,他應該擁有亙古不變的生命……”少年還想繼續說下去,不過看到爺爺的臉上並沒有預料中的高興,就識趣地停下了口中的話。
老人看著瀚海,眼神中包含著說不出的韻味。“你要獲得永生?”長長地籲出一口老氣後,老人向少年確認道。“對,我要永生,爺爺。”雖然看不出爺爺臉上的高興,不過永生好像也不會讓他生氣,思忖過後,瀚海肯定地回了話。
“你認為你爹算得上頂天立地的強者麼?”老人沒有對他的回答作出評判,反而丟出了一個新的問題。“你爹當年以一名下級武者的身份獨闖盤古域,得到了你娘碧空的芳心,讓整個領域的人嫉妒紅了眼睛,你認為他算是強者嗎?”
“不算。”不僅是老人,還瀚海都沒有想過他自己會回答地如此幹脆。不過話既然已經說了,就有必要擺明自己的觀點:“爹雖然是得到了娘,卻沒有實力保她不受傷害。即便是逃到了這等荒山野郊外,也還是為仇人所殺。”雖然這麼說很殘忍,少年還是一吐一個字地說完了這段話。
“可你爹當年也是同你一般告訴我,他會去盤古域尋找永生之道的。”說完這句,老人站起身,不再理會瀚海,搖搖晃晃的向山間深處走去了。
瀚海留在原地,看著已是暮秋之際的胡蓉葉一片片落下,仿佛是看到了爺爺那即將消逝的命脈。“永生啊!請允許我們晚些年日相見,這裏有爺爺對我的眷戀,安可拂?”長歎一聲,瀚海也是頭也不回地向山林深處挺進了。
三年後。
“爺爺,你放心,瀚海一定會在盤古域闖出一片天地,找到永生不死的法門。”走在下山的路上,少年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與其說是下山,還不如說他是躍山,他借助自己並不強大的武力氣息在一塊塊岩石間飛走著,活像一隻剛出籠的小山雀。
盤古域顧名思義就是傳說盤古開天辟地的地方,那裏是天地開始的地方,天精地靈最為活躍的地方。所以就產生了其他領域不可匹敵的強種異族,更有作為天地間唯一法則女媧的存在,她的一部臨世之書,不知燃起了多少人對於永生的渴望。隨著種族戰爭的爆發,盤古域也隨之跟著擴大了起來,繁衍至今,已經成為一個所有強者向往的廣袤的精彩的世界。
而瀚海所在的地域,卻是距離盤古域十萬八千裏之遙了,雖然人都長一個樣,可這裏人的修為和盤古域的人是萬萬不可相提而並論的。因為天地靈華不同,個人的實力也隨之受到限製就是其原因所在。
“吼……”行至山腳,瀚海卻又聞見一聲震天的虎嘯,繞過前麵的那塊山石,他就看到一隻身被金毛夾黑紋的猛虎在怒視著什麼東西。
再看去哪裏是什麼東西,分明就是一個身著虎紋裝,手握長矛,頭發蓬亂的獵虎少年。他這會眼含殺機地盯著眼前的怪物,仿佛是在尋找它的什麼弱點,好能將它一擊斃命。突然,他下定了決心似的,緊了緊手中握著的長矛,將矛心對準虎頭,向著猛虎的方向爆衝而去。將近虎時,他縱力一躍,就勢轉換手中握矛的姿勢,朝著虎的眉心方向死命地刺了下去。可憐那隻虎還沒有進行絲毫的反抗,就以被打了個頭破血流,隻得怒吼般的不住哀號。獵虎少年可是不曾半點理會它,他沒有拔出長矛,反而是迅速跑到長矛對於虎的較遠端,將長矛向肩上一搭,自己扒住矛尾,使出全身解數翹了下去。如此一來,已是頭上開花的血虎又被結結實實地摔在了碎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