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小說獻給我的朋友:
阿爻小扁蘇木藍
東東雙孔雀青青湯湯水水(此人是死皮賴臉要角色的,可以忽略不計)
阿十
一沒有眼淚的葬禮
一直覺得顏國是一個很奇妙的國家。沒有戰爭,沒有紛擾,人民安居樂業。沒有悲傷,隻有歡笑,甚至是葬禮都沒有人哭泣。在顏國的人看來,死不是作為生的對立麵出現,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而存在。我曾參加過一個年輕人的葬禮。他的孩子還未出世,他的父母都還健在,他卻意外身亡了。葬禮沒有眼淚,來為他送行的人也若無其事,拿著各種顏色豔麗的花,仿佛是來參加一個宴會。宮裏也來了很多人,一個清秀的女孩子拿著一封信,站到台子上大聲念(後來我知道這個女孩子叫做小燈):
索亞,我親愛的臣民,你為我建造的花園我很滿意……(嘈雜聲)
我的孩子們都很喜歡你選的花。我的第十一個孩子也即將出世……(談笑聲)王後和我都很想念你……今年2月份,我們將去格蘭裏島(顏國的一個風景勝地)度假。大臣們總是為庭院裏那棵大顏樹該不該砍掉而吵架,甚至大打出手,我坐在寶座上總是很頭疼,我一直以為那棵顏樹留著也無所謂。那棵樹長得很茂盛,它的枝丫都長到天台上去了,我的孩子們經常爬到樹上去(以後我住進宮裏,我經常從窗戶裏跳到那棵樹上看月亮,也許是因為高的緣故吧,我覺得月亮又大又圓,好像觸手可及似的。再後來,王子峰也經常從那棵樹上跳進我的房間)……
索亞,你的父母近來可好?我很久沒見他們了。你的兄弟我幫忙安排了,你不用擔心。你以前老說你弟弟被寵壞了,太任性了,這一半也是你疼愛他的緣故吧。他現在在我的親衛隊裏,他很能幹,狀態很好……(賓客到來的騷動聲)我唯一的遺憾是西殿公主一直悶悶不樂,你知道,靜墨她一向都跟你比較好,她對你敞開心扉,你也總是能帶給她歡樂……
今年我們國家會加入一個人,這是孔雀說的。雖然他很討厭,不過他的預言卻又出奇的準,我們這個國家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優秀的占星師了。所以,我們都很期待那個人的到來……
這封信很長,中途又總是被來賓的到來而打斷,斷斷續續念了很長時間,其實也沒有多少人在聽,大家也都各顧各聊天、吃東西,我聽了一部份,很難想象作為一個國家的王,竟然會為了一個平民——一個造宮殿的工匠寫了一封如此冗長(大概有好幾頁的樣子)的信,信的內容又如此的瑣碎,讓人不禁想知道這是個怎麼樣的國家,他們的王又是什麼樣子的,他是如何管理國家的。直到後來,我進了宮,見到了他,才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很可愛的人。
二靜墨
那是王國裏唯一的黑色。
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找到了存在的意義。我這一生隻為等待她的到來,隻為她而在,我的公主。
如瀑布般垂順柔軟的飄逸黑發。
那如同深淵一樣深邃的黑色瞳仁。
櫻花般美麗的臉龐。
冰一般透明的細嫩肌膚。
她就這樣靠在堅硬的石階上,眼瞼低垂,靜默的如同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就像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一樣。那種夜一般的靜。
我悄悄走近,近看才發現她的睫毛真的很長。如嬰兒般脆弱的公主……
將披風覆上她小小的身軀
。一聲□□。
公主,你醒啦?對不起,吵醒你了。會著涼哦。我裹緊公主的披風。
嗯。
進去吧。
站在巨大的鏡子前,盯著鏡中的自己。擁有一模一樣的黑發,一模一樣的黑色眼睛。
她在看著我。靜公主說。
誰?
公主用手指著鏡中的影像。
她在笑。公主的表情很憂傷。眼神空洞,沒有焦點。我的心抽緊,疼痛瞬間填滿我的身體。可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隻有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魔法是可以讓公主的頭發和眼睛變成其他顏色的。
為什麼隻有我是黑色?
我無法回答。
歎息。
討厭啦。公主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沙子跑到眼睛裏去了。別擔心,一會兒就好了。
她還是那麼的溫柔,滿心傷悲傷卻還微笑著安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