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關頭,花律從口袋中掏出一顆朱紅色丹藥,看了幾眼,美目中露出濃濃的不舍,隻是到這個關頭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保命要緊,所以她也不再猶豫,閉上眼睛,一把抓起,將丹藥放入嘴中,咽入喉中。
頓時,隻覺得胸口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燒,如同置身於火爐熬烤,一粒粒豆大的香汗從黛眉上緩緩滑落,隨著時間的推移,花律身上的氣息愈發濃烈,隱約間似乎已然超過她平時全勝時期的巔峰狀態,隻是這並非極限,就仿佛一隻沉睡的獅子,大有不動則已,動則驚天地,泣鬼神之勢。
與此同時,在計元德拋出飛刀後,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單手奮力著地,隻是一蹬之下,蕩起陣陣塵土飛揚,其餘七人自然也不會閑著,畢竟涉及到自己生命,可不是開玩笑的,由不得他們不謹慎對待。
一時間刀光劍影來回穿梭,一陣陣清脆的乒乓聲此起彼伏,眾人都使出自家的保密絕技,隻是無論他們怎麼用都是於事無補,就如同打在牆壁,不僅不見絲毫成效,而且還如同打在鋼鐵上全部反彈回來,擊打的力度有多強,反彈就有多大,擊打越強,反彈就越大,好似魚躍龍門般壯觀,隻是這份宏大的景象背後卻是血淋淋的傷痕。
隨著時間的流逝,諸人的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往往都是新傷加舊傷,傷上加傷,有些傷口甚至沒有及時消毒處理,會危及生命,不然打不過,自己難道還躲不過不成,何必傻傻這麼苦苦支撐著,若是一不小心因此而亡,隻怕是屍骨難全,尤其是遇到這樣一個最喜啃食人骨的怪物,更是難說。
可是他們根本不在乎,因為他們明白,除了他們自己外,還有背後的一幹弟子和宗門,這是一種責任,不為別的,隻是因為他們是掌門,是一派之主,如果領頭人都自顧自的跑了,試問整個門派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狂風呼嘯,吹拂著眾人的臉頰,差點讓人窒息,諸強雙手持兵器,眯著雙眼望蒼穹紅雲一片,一陣劈裏啪啦的雷鳴聲從上方傳來突然,一聲轟隆響起,一道白色的霹靂從天而降,一閃而逝,擊落在黑袍老人的身上,隱隱似乎露出森森白色的人骨影,顯得萬分詭異。
也不知是過去多久,隻覺得現在的黑袍人似乎比之前更加難纏,一股煞氣從中散發開來,褐色的煞氣中好似夾雜淡淡的黑色的怨氣,這種能夠腐蝕空氣,隻要一旦有人不慎吸入,身體馬上出現僵硬、皮膚潰爛的現象。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更迭,吸入者的雙眼逐漸變得空洞無神,然後開始浮現通紅的烈焰,似乎是一輪紅日在瞳孔飄動,紫青色的臉頰,枯萎漆青的皮膚時不時有屍蟲蠕動,有些蟲子不慎從衣袖上掉落在地,重新化作濃濃的煞霧,繼續尋找新的宿主,可謂是防不設防。
此刻雖然是白晝,卻早已是紅雲翻滾,狼煙撥動,煞氣滔天,一股極怨之力在這一方天地迅速擴散開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而是絕對壓倒式的碾壓,盡管眾強已經十分謹慎對待,也曾猜想黑袍人很有可能是一個比他們高出一個層次的強者,但終究還是低估了他太多太多。
狂風呼嘯,塵土飛揚,遮住了所有人的雙眼,災難一觸即發,花律明白這將是她這輩子最艱難的一戰,她貝齒輕咬,十指掐訣,一股莊嚴、祥和、寧靜的氣息隱隱要從她身上釋放開來,但僅僅隻是微弱的一絲絲,但依舊還是不足以改變局勢,黑袍人大聲尖嘯,遠遠地一眼望去,花律就猶如風夜中的一盞閃亮的燈籠。
音波震蕩,閃電縈繞!
“噗……”,突然,一口心頭血忍不住胸口翻騰,花律依舊還在堅持屏住呼吸,咬牙力挺。
然而此時,任問修卻是早已回到了福伯家中,他抬頭遙望窗外的天際上,那一團暗紅色血霧滾滾升騰,以桂湖為中心,逐漸向外擴散,似乎有一種要顛覆整個青牛鎮的征兆,甚至就連任問修所在的建巷已有半條淪陷,眼看下一步就是江寧街,任問修輕輕踏出房門,沿著樓梯,走到樓下的那片空曠之地,隻見不遠處的紅雲好似凝聚成一張血紅色鬼臉,輕輕張嘴,正在貪婪地大口吸收外界的一切,壯大自己,所過之處先綠坪化荒野,樹木凋零,枯葉成片,之後就是逐漸被蠶食,被全部覆蓋。
隨著血紅色鬼臉雲不斷增大,越來越多無辜的普通人,被莫名吸入鬼臉嘴中,初時到還好,倒不怎麼會去注意,然而時間持久了,就讓人發覺整個小鎮的人口一日之間幾乎少了四分之三以上,這也就罷了,甚至越到後來,開始向外波及。
也就從這一刻起,四大家族開始坐不住了,畢竟那是獨屬於他們的領地,身為守護者,他們豈能置之不顧,所以陸陸續續派出家族子弟試探,這不試探還沒什麼事,隨著派出去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發現一旦派出去的弟子,十有七九是有去無回的。
幾乎就在他們還在派人試探,究竟是什麼原因掀起這場腥風血雲之時,遠在鵬山之巔,禪蓮寺的律身院內,一老一中年緊閉雙眸,盤膝而坐,隻見那老僧手執念珠,輕輕轉動,可是突然,也不知怎麼回事,隻聽地麵發出嗒嗒啦啦的聲響,卻是那一串佛珠散落在地,彈掉的聲音將二人驚醒,老和尚搖頭輕歎,道:“是禍不是福,是福也是禍,師哥,你我雖同是入門,不過你比我更早皈依,你覺得怎麼看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