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本來正從白玉欄上的縫隙望著崖下的雲海,突聞此言驚了一下,手裏抓的點心也被嚇掉,不由得懊惱不已,蹲下身子將點心撿起來,滿臉可惜地看著那塊已經碎成幾瓣的點心。
小女孩見這個男孩居然不搭理自己,反而蹲在那欄杆旁捧個什麼東西悶悶不樂,心裏疑惑極了,慢慢走過去生怕他是什麼鬼怪,待得走到小男孩前麵她才看清男孩捧得是塊點心。
“喂,怎麼了?這塊點心已經碎了,吃不得了。”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
小男孩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難過地說:“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還一直抓著它?”女孩更不明白了。
男孩望著那塊點心小聲地說:“我本來想把這塊點心給我爹吃的。”
“你爹?你爹在哪?我在這呆了也有三炷香還多了,沒見過其他人啊?”
“他為了救我和娘,跳崖了,我想爹在下麵一定會餓的吧,所以每天都往這崖下扔塊點心希望他能有吃食。”
“跳崖了?那不是早摔死了?”小女孩脫口而出,隨即就見麵前的小男孩惡狠狠瞪著自己,急忙改口,“不是不是,是……”
誰知小男孩瞪了她一眼,卻又把頭低了下去,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動作,反而低聲傷感道:“我知道……他們都說我爹已經不在了,其實我也知道他一定也活不成了,可我真的很想見見他……總覺得,也許他還活著,還在崖下想著辦法回來見我……”
小女孩撓了撓頭,伸手拍拍小男孩的肩膀,想著其他話題想要引開他的注意力:“你叫什麼?”
“雲天洛。”
“今年幾歲啊?我六歲呢,比你大對吧?”
“我也六歲。”
“啊?那你幾月的生日?”
“三月十七,今日。”
“哦……我是二月的呢,叫我姐姐。”
“不,你明明是六月初九的。”
小女孩聞言驚訝問道:“你怎知?”
雲天洛揚起了頭,臉上的悲傷已經淡了許多,指著她脖子上掛的那隻長命鎖說:“上麵寫著呢!”
小女孩此時才發現自己的長命鎖不知為何已經露在了外麵,趕緊將之塞進領口,沮喪地說:“我還以為能騙過你,讓你叫我姐姐呢。”
“你叫什麼?”雲天洛站起來,把點心扔到崖下。
“我叫張不語,是彥郡張家長女,你知道彥郡張家嗎?”
“不知道。”雲天洛搖頭。
張不語本來還想憑身世比過這個呆傻呆傻的小男孩,誰知這雲天洛竟不知道彥郡張家,將她接下來的話都噎了回去,不由氣惱不已。
雲天洛望著那塊點心落入雲霧之中,還不如這白玉欄杆高的他將手抓上白玉欄杆的邊緣,隨即一躍,手一用力將自己的身子抬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個身,穩穩坐在了白玉欄杆上。
“今日便是你們彥郡張家來拜訪唐家麼?”雲天洛坐在欄杆上小腿晃來晃去。
張不語點頭:“是啊,不過那是我爹爹的事,他們並不讓我去聽他們商談,無趣極了。”
雲天洛搖了搖頭:“你爹爹很厲害嗎?為何整個唐家都來迎他。”
“當然啦,我爹爹是這世上最厲害最厲害的人物。”
雲天洛也不理她這句自誇,張不語見他如此模樣心裏有些不愉,問道:“你不怕掉下去摔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