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越來越近了,羅廣明心中百感交集。從那天早晨同李遠航騎摩托車從家裏出發去醫院看病,到現在才四五天時間,但感覺像是過了四五個月。這期間對於家人來說,他就是徹底的失蹤,同時家裏的情況,也是一概不知。父母六十多歲,身體硬朗。妻子沈蘭在家務農,照顧讀高中的女兒羅小慧。
他家在一個小鎮的街邊上,修有一幢兩層的小樓房。時值晚上十點已過,小鎮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亮著燈的房子也少,明顯區別於以前。跟隨羅廣明的兩個特種兵,飛魚和鯊魚隻是他們的代號,具體姓名他倆死活都不肯說。兩人都長得五大三粗,當特種兵隻有一年多時間,並沒有執行過很危險的任務。羅廣明平時跑運輸,善於搞人際關係,一路上主動與兩人套近乎,拉家常,很快就像是朋友一樣。
三人走在街道上,總感覺到哪兒不對。所有店鋪關門,看不到一個人,亮著的燈光很少,弄得整個小鎮昏暗一片。街道上平時停的車輛也多,現在一輛都看不到,倒是地麵上垃圾遍地。飛魚警戒著,說道:“羅大哥,看情形你們鎮上的人都逃光了。你家人恐怕也不例外,回家怕是要白跑了。隊長已經在催促我們帶你歸隊,就此動身吧?”
羅廣明並無多大焦慮,家人離家到安全的地方,肯定是好事,說道:“前麵兩百米的地方就是我家,到了家門口豈能不進去的?他們跟著大夥離開,會在家裏給我留下消息的。就幾分鍾的事,擔擱不了什麼事。”
鯊魚摸著肚子說道:“想不到今天中午才解除了郊區的封鎖,不到半天這裏的人就全跑光了,還指忘羅大哥請我們吃一頓晚飯,全泡湯了。”
羅廣明家的樓房出現在眼前,樓上樓下還亮著燈,羅廣明頓時不安起來,有燈光說明還有家人在。他打開院門衝了進去,竟然見到父母,妻子女兒全在。他們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像是在等待。他的出現,讓家人喜出望外。父母露出了欣慰的臉色,妻子眼睛裏閃出了淚花,女兒撲在他的懷裏,叫著爸爸。飛魚和鯊魚在一旁都感動不已。
原來中午軍方宣布郊區解除封鎖,並要求郊區居民盡可能離開。街坊鄰居們大多數都走了,沒有走的都是行李財物太多,又找不到運輸工具,還在想辦法的那種人。羅的家人一半屬於,另一半還心存幻想失蹤的羅廣明能夠回來。大貨車停在院壩裏,但家裏人都不會開車。
羅父大聲說道:“有話說的都留到以後,現在把東西都裝到車上去。小慧,你去通知另外三家人,馬上帶行李過來裝車走人。”說完把車鑰匙交給羅廣明就忙去了。
飛魚和鯊魚兩人相互看了一下,飛魚又看了手表,對羅廣明說道:“你的心願已經達到了,馬上跟我們走吧。”
羅廣明搖著鑰匙,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怎麼脫得開身呢?我一家人,還有三家鄰居,都等著我開車送他們走,你們得答應我才行。”
說話間,十幾個有老有少的人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進院來,熱情地給羅廣明打招乎,相互幫助下迅速上到了大貨車的車廂。沈蘭不知道丈夫回來為什麼還跟著兩個解放軍戰士,一邊忙活一邊注視著,聽到他們談話後,過來說道:“解放軍同誌,多謝你們找到我丈夫並親自送他回來,你們還沒有吃飯吧?我做了很多飯菜,還剩得多,你們去吃點吧。”
羅廣明馬上說道:“肚子早就餓了,我們先去吃飯。”飛魚說道:“大嫂,你誤解我們了。我們是在執行看押羅大哥的任務,吃飯後是要帶他走的,你們還是去找個司機離開吧。”羅廣明向她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不要慌,自己能搞定。
三個人實在是餓得厲害,狼吞虎咽地吃著飯,沈蘭站在羅廣明身邊,悄悄地遞給他一部手機。羅廣明接過一看,手機上顯示一行字:你的打算是什麼?他不動聲色地打上:把大家都叫來幫忙。”
沈蘭出去了,飛魚的對講機突然響起林隊長的聲音:“你們兩個現在什麼位置?馬上帶羅廣明歸隊。”飛魚吐掉飯菜,回複道:“隊長,正在羅廣明家,我們馬上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