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古溫良多碩儒,英雄多半出草莽(1 / 3)

小序:

在中原這片土地上,溫養著各種各樣的人生,須臾千年,已不知道腳下的柏油路埋沒著多少的枯骨,隻是當下的繁華迷飾了孤獨的悲涼,孰會在意庸人的歎息!過往的風流充作了時下的談資,墳中人拿去碑銘,也許僅剩下他人生最美的一瞬,亦或者什麼也沒留下。我們習慣了忘記死者,忘記過去,隻剩下清明裏幹癟的祭奠,有時候即使祭奠也無暇顧及。所以許多人在哲學信仰上走入死門,不知道怎麼樣的人生才是值得摹刻的,是金戈鐵馬,封侯拜相而流名青史;或者平步青雲,富貴榮華來蔭護宗族;亦或毗鄰山水,結廬獨居以修身養性。無論何樣的軌跡都縱橫不過半百歲月,之後回歸黃塵,萬籟俱寂。世間風雨,再也吹不到逝去人的身姿,古往今來,莫不如此。但望諸君不要藉此便消極耽命、貽誤青春。正如希臘人在追悼中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Didhehavepassion

whenhealive?passion便是激情。在風華正茂的歲月,自當挺起鏗鏘的身姿,而決不可拗下,無助和恐懼是因為內心不足夠強大,隻有絕代的妖嬈功業才會給生命激情,誓當為此而活;無聊的庸碌,塗抹晦澀的年華,縱使自詡懷瑾握瑜、高情遠致,死亦有憾矣。故而在這片土地上,有這樣的一群人,他們在風華正茂的的年歲,在旁人鑽營和彷徨時,用勇氣和吳鉤建立了一份曇花般的功業,這個時代我僅記住了他們,雖已煙消雲散,入了墳塋,但風華繾綣,嫋嫋娉婷,至今印留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於是我想留下他們的故事,不求燦爛光華,隻博君一望。

第一卷《紅塵小溪》

第一回:自古溫良多碩儒,英雄多半出草莽

人的性子分很多很多種,不需枚舉,隻是回望生命中的過客,我們便深有體會。但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相似的性格總是有天然的磁性,因而我們身邊稱得上知己的朋友總是會有我們自己的身影,大體上就是一些熟稔的性格:女子需得溫柔靦腆,男孩就要大度詼諧。往往哪些性格出類拔萃、不類凡俗的朋友們總是做不得我們的知己的,我們隻會聊他們,但極少和他們聊聊。原因或許五花八門,但毫無疑問都落在他們的身上,悲哉三觀不同,悲哉彼人的三觀不可理喻。其實稍作思量,便顯出卑劣來,何必罪己罰人!無容人之量,趨附大勢,又行小人之實,指指點點,豈不羞哉!

可是世上總不乏一些稀罕事,譬如在HeN的Z市裏便有這樣一對奇葩,大點兒的叫黃粱,生的瘦骨嶙峋,走起路來好像柳葉隨風搖擺,說不盡的婀娜;至於長相,則又更勝一籌了,修耳隆鼻、杏眼明仁,端的是雪膚花貌、風彩馳絕!倘若輕施些粉澤,掩去喉結,活脫脫便是一宛丘淑媛,秀色可餐呢。若生在漢室哀帝時候,恐怕世人便隻知黃粱,而不識董賢嘍。可惜的是黃粱兄生在了當代,更可惜的是這位兄台血氣態度,蓋世無雙,天生是招事的主。別人惹他,拳腳相向;別人想惹他,一頓劈裏啪啦;就是別人不惹他,也是橫眉冷目,電光火花。這位主從幼兒園一路打到大學畢業,從三歲蘿莉到中年大叔,不論身份門牆,敢犯黃粱者,遠不遠都要誅。就是這樣一位毀三觀的仁兄,偏生交了一個家室清白、遇事唯唯諾諾,長相極其猙獰的朋友,就是我們要講到的那位年齡稍小些的――魚羊,這位朋友的生平實在是太平,自小到大得到的最大關注便是有關他的名字了,世上有姓魚的嗎?哦,想起來一位――魚朝恩,可他不是太監嗎?為此魚羊便總是要費上好多唇舌,來講講他的祖上,可不得了,魚是贏姓的一支,至於贏姓,我想不必多說了吧。魚羊生來三歲才能言,內斂木訥,中學時父母離異,更加使他靜默寡言。天幸父母給了他一個好名字,使他不至於被遺忘在生活中。在情竇初開的妍麗時節,魚羊小朋友在經曆了瀝血的鬥爭後,終於咬牙向一位女同學寫了一封親筆情書,可說是筆翰如流、錦繡滔滔,將魚羊半生的才氣全施在了上麵,可惜被人家婉拒了,信也未看到。後來,臨近畢業,魚羊將這封信通過朋友轉達給了她,隻是從哪以後再也沒了人家的消息。

魚羊與黃粱的相識很是曖昧。在兩人大學畢業後,哦,當然黃粱同學是肄業,因為他誓要與萬世為敵的氣魄,實在是不見容於兼容並包、兼收並蓄的大學神殿,所以學校通過非常慎重的考慮,一致決定讓黃粱同學輕輕的離開,黃粱自然沒有徐誌摩的風流浪漫,在康橋邊,在夕陽下,在柳影中吟詠“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他帶走了輔導員的兩顆牙和係主任猩猩般的尖叫聲,自然還有一張退學通知書。第一次,黃粱感覺到了一種無助與乏力,他隻有輕輕的離開,父母毫不知情。兩人幾乎同時奔波到這座城市,此時魚羊已經是一位畢業兩年的大學生,依然身無長物,四處漂泊,但魚羊此時依然氣定神閑,他總是有這種氣質,他關心天上風雲,明天是冷熱雨雪,還是冰雹霜降?反而對自己前途命運極少的思慮憂悵。這次來到Z市,是希望在此能多佇足些時日,思慮人生,免得奔波之苦。而黃先生則是風塵仆仆、急不可耐地隨便買了一張火車票來到這裏,仿似是要赴一個生死之約,一刻也不得耽誤。這樣的兩個人,無論性格生活都天差地遠的兩個人,卻都因為在塵世中的失敗趕到了人生的下一站。在這一站裏,他們相遇了。然後仗劍入江湖,挑起了建國後**上最大的曝光與****。但我總在想如果兩個人沒有這次的偶遇,他們的人生會是怎麼樣呢?黃粱雖然乖張些,但隨著歲月的模鑄,他總能適應這個社會的尺寸,變的溫恭些、和氣一點兒;而魚羊本身便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與社會的不適應,雖然他有自己的故事,但時間會淡化一切,而如果他能夠再開朗些、自信點兒,也許可以取得不小的成功。但我們不能忤逆天意!天意昭昭,讓他們同時同刻來到這個地方,又彼此凝視(諸君莫做它想,兩人清白,天地可鑒)。這兩位都太有特點了,黃粱嫵媚近妖,不必贅言,而魚羊麵如墨色、灰容土貌,遠看還想是巧克力雕塑呢。兩位中任一個放到人群裏都夠紮眼的,何況二人並排著、整齊劃一的走出出站口,本來廣場裏熙熙攘攘,人聲鼎沸,這兩位一出來,霎時闃無人聲、落針可聞。魚羊十分錯愕,往身旁瞧去,才發現身邊站了一位如此漂亮的男子,他才明白人群為什麼忽然安靜下來。而黃先生雖也見慣了大場麵,但心想單憑自己這嫣然一笑也不可能做到惑陽城,迷下蔡吧,於是轉身觀瞧,正對上魚羊打量的目光,黃先生一瞧這位,頓時也明白為啥萬籟無聲了,感情是被這位嚇的。兩人各自抬步就要離開,這時人群開始沸騰了,群雌粥粥、嘈雜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