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白弘所想的那樣,當他到宮裏請假的時候楊堅和獨孤後都相當爽快的答應了,而在和楊堅的對話中他也隱隱聽出了楊堅的確要把他調到江南去的意思,對此他也沒什麼傷心的,隻多不過有些惋惜而已,畢竟他在大同幹的那一切都是盡心盡力的,轉眼間就成了別人的,心中必然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唯一比較擔心的就是那兩隻小狐狸,也不知道這兩隻狐狸是否能接受大興這種相對溫和的天氣。
至於獨孤後,假如白弘的眼睛沒有問題的話,假如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根據他奶奶的說法,獨孤後明顯已經是有些燈枯油盡的感覺了,距離上次見麵不過五天,可獨孤後卻渀佛老了十歲一般,也不知道是操勞過度還是什麼。
看獨孤後這樣子,白弘覺得大概獨孤後的命是和楊勇的太子位置綁在一起的,隻要楊勇被廢,獨孤後就進入死亡倒計時,無論到底是開皇十九年被廢還是開皇十三年被廢,都是一樣的。
讓白弘有些訝異的是沈華和仲思的反應,這兩人見到自己的時候不再像之前那樣有股薄薄的隔閡,相反是非常的親熱,或者說是敬畏,見到這種情景,傻子也知道出了什麼事,而白弘則對聽雨樓乃至整個世家階級的評價又高了一級,自己和李洵異發生關係不過兩天,處於深宮中的沈華和仲思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九重宮闕在世家的麵前簡直就是形如虛設啊。
從宮中出來後白弘又去了晉王——嗯,應該是東宮了。大興縣的東宮。
他去見楊廣,楊廣和平時一樣招待他,然後說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楊廣對於白弘有可能調到揚州這件事表示了苦笑,隨後以前輩的身份指點了他一些事情,比如該怎麼對付那些世家,隨後他調侃道:“不過他們大概會對你有些好感的吧,畢竟我娶得是北邊崔家的女人,你娶的可是江南蕭家的女人,他們估計會和你比較親吧。”
之後楊廣又說了一些有關於江南江北天氣的問題,向白弘抱怨說每次從揚州回大興或者從大興到揚州的路上或多或少都要生一場病,聽他這口氣,白弘越發堅定了楊廣登基就要急不可耐的修大運河就是被這陸路走怕了的想法。
同時楊廣也對白弘即將要去洛陽旅遊這事表示出了很大的興趣,白弘在穿越前曾去過洛陽,所以對楊廣的那些提問也是有問必答,最後楊廣點了點頭:“原本以為江南處處美景,現在聽來洛陽也不遑多讓啊!來日我登上大寶之時,一定要去洛陽看看,嗯,不對,照你這麼說來,洛陽處於中原,大興相比它來說過於偏僻了,所以政令難以遠達四境,特別現在江南不怎麼安分,從大興到江南少說也要五六天,可從洛陽到江南不過三四天,而到嶺南這些夷地時間也會縮短,況且洛陽附近有洛水,漕運一開,南糧北運,這樣一來也可以少去千裏的路程,善!大善!若是在洛陽建造一座宮城的話……”
白弘坐在下首沉默不語,誠然比起重修宮殿來說,另修宮殿要更加的勞民傷財,但是此事卻和大運河一樣也算是弊在一時功在千秋的事情,而且假如楊廣不在洛陽修那西苑,不把大運河的工程壓在三年之內,而是慢慢的修,修上個十年八年的,那唐朝是否會真的建立其實也很難說。
“殿下不可!”說這話的是一個女人,太子妃崔氏。
雖然有牝雞司晨的古訓,但是有獨孤後這個典範在前麵,女人幹政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楊廣能奪得太子位固然有白弘楊素的一份功勞,崔氏的功勞卻也是很大的,她幾乎複製了曆史上蕭霓裳的所作所為,獲得了獨孤後的喜愛。
所以如今在東宮談論朝堂的很多時候,崔氏已經沒有避嫌這個想法了,直接大刺刺的坐在那裏,不過楊廣沒說什麼,那其餘人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殿下還是趁早打消了這種念頭吧。”崔氏毫無顧忌的直言道,也許是地位的提高,她也不再像以往那般的慎言了,“重造都城那是一件大事,勞民傷財,為了大隋的千秋大業,此事萬不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