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齊幽王來了,他不是應該離開錦華宮了嗎?他去而複返是什麼意思?不管怎麼說,水茵兒恐怕又要遭罪,但燕洛雪也無能為力,總不能自己去撞刀口吧。她順著窗台滑下,躡手躡腳地,武功被封著,輕功施展不得,即使沒被封,此刻也不敢外露,萬一碰見愛多嘴的,可就糟了。
燕洛雪下來,轉身,她險些叫出聲,一隻手及時伸出,堵住了她的嘴巴。一個高挑女子站在她麵前,正使勁對她使著眼色。
借著浴室的光亮,燕洛雪看清那女子身穿精美的粉色軟煙羅紗衣,下著乳白色的褶裙,長得豐神冶麗,妖嬈嫵媚,一雙眼睛在月下如夢似幻,勾人魂魄。
她是誰啊?今夜錦華宮新主入住,客人不少,但這位怎麼不走尋常路?
看出燕洛雪不想出聲,那女子熟稔地拉了她的手,小聲說道:“跟我來。”
燕洛雪剛進這錦華宮,任誰都不認識,怎麼能隨便就相信人,心裏十分猶豫。那女子麵色一沉:“本宮是惠昌公主,難道不能使喚你一個宮女不成。”
公主?公主夜訪錦華宮,沒走正門,還偷窺貴妃娘娘沐浴,這是個什麼樣的公主?
惠昌公主一拉燕洛雪,燕洛雪隻好乖乖跟著惠昌公主拐過了浴室,穿過花徑,來到錦華宮大殿後麵。大殿後沒掛燈籠,殿閣飛簷又擋了月光,顯得有些陰森。燕洛雪不知這古怪的公主想要幹什麼,隻得暗暗戒備。
惠昌公主鬆了她的手,說道:“這清淨,沒人打擾,我有事要和你打聽打聽,你要老實回答,答好了,本宮有賞。”
“說實話,我對本宮這位原嫂子兼新母後真的很好奇,明明都逃出去了,怎麼又回來,還悄悄帶了兩個小跟班,兩個跟班能幹什麼呢?”惠昌公主自言自語,但燕洛雪能感到她目光挑逗中暗含著犀利,審視著自己。
“回公主的話,民女也是一頭霧水,原本貴妃娘娘餓昏了,是民女讓人背她回醫館,誰知官兵來了,貴妃娘娘就抓了我和姐姐,民女怎麼能猜出貴妃娘娘的意思?”燕洛雪基本上是實話實說,她確實不懂水茵兒。
“你說的醫館叫濟世堂嗎?”惠昌公主問道。
“是。”燕洛雪垂頭回答。
“主人是誰?”惠昌公主又問。
“主人姓白,叫白靖武,我與夫君去他家走親戚。”燕洛雪怎能說出秦慕蕭,再說,平日濟世堂確是白靖武在主持,這也算不得謊話。
惠昌公主沒有回應,收斂了笑容,連連看她,說道:“你成親了?”似乎不太相信。
“是!民女十多天之前成了親,卻不想就遭此禍端,公主,你若能幫我離開這深宮,民女將銘感五內。”燕洛雪盈盈下拜。
“你倒會使喚人,本宮怎敢違逆母後的意思,你那個姐姐呢,怎麼不見她?”惠昌公主又查問起了秋月憐。
“她是我夫君的義姐,從小無父無母,從小就在我夫君家的。”燕洛雪臉上有些冒汗,幸好夜色掩蓋,不然定會被人看出端倪。
她暗暗著急,說道:“公主殿下,民女出來久了,貴妃娘娘會著急,你看……”
“嗯。”惠昌公主心不在焉應著,仍是莫測高深打量著她,慢慢伸手,撫摸上她的小臉兒,說道:“如此絕色,竟有人捷足先登了,真是可惜。”
燕洛雪嚇出一身冷汗,這公主偷窺貴妃娘娘沐浴,又對她如此曖昧,不會是個女斷袖吧。
燕洛雪慢慢側頭,想不著痕跡擺脫惠昌公主的魔手,惠昌公主突然將手收回,臉卻湊了過來,給燕洛雪一個大大笑容,說道:“這樣吧,以後你要對本宮言聽計從,隨傳隨到,說不定哪日本宮會發善心,放你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