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墨將手腳的衣服掖好,將寬大的領子豎起來,擋住了他大半的臉,一屁股坐在馬車上手中的皮鞭高高揚起然後朝著地麵一拍,“啪!”的一聲響徹山穀。
“得兒架!哈哈,還像這麼回事。”程子墨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胡亂哼著小曲趕馬下山。
不多時,馬車走出山路踏上了官道,此時行人稀少,他便揚鞭讓馬跑的快些。一杯茶的功夫,馬車便來到了北方城門前,卻見城門緊閉,城門外已經堆滿了行商的人。
“怎麼還不開城門?”程子墨好奇的問著一個中年商人,那商人背著大大的布袋子無奈的搖頭:“哎,不知道啊,聽說從昨天下午就禁止通行了,我幹巴巴的在外麵等了一宿,要是再不開門,我帶來的水產可就臭了。”
程子墨發現不單是他,此處所有人都是如此,“也不知道聊小蓮進去了沒有?”他看著緊閉的城門心中焦急,喃喃自語道。
這時有人埋怨著:“這些當兵的好沒道理,說是怕強盜混進去劫了法場,也不看看咱們都是什麼人?”指著自己的鼻子大聲喊道:“咱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啊!哪裏像山賊了?”
“開門!開門啊!小老兒是帶孫兒進城求藥的,還請放俺進去!”一位老者背著一個童兒高聲喊道。
“開門啊!”所有人全都叫了起來,有的人直接撲到門前用力的拍打著城門。
城門上守城兵提著鋼刀衝著城下的人嚷道:“叫什麼叫!城主老爺說了,想要進城等三天以後再來,再敢鬧事就把你們全都抓了去,跟那些山賊一並收拾嘍!”
城下眾人義憤填膺,紛紛抱不平,奈何一把把明晃晃的鋼刀懸在頭頂,再沒人敢上前砸門了。
“咦?!”城樓上士兵一眼看見了程子墨的馬車,緊接著人頭攢動,緊接著城門打開了半邊,從門裏衝出了數十名全副武裝得士兵,他們將圍堵在門口的百姓推開,其中一人徑直來到程子墨馬車的地方。
“怎麼才來?快進去!”那人看都不看程子墨一眼,一把抓住了韁繩,在一眾士兵的護送下進了北方城。
城門再次關閉,那名士兵大聲喊道:“快走!快走!就差你這一車了!”說罷轉身回到城樓上。
從士兵出城到引他進城,程子墨感覺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直到士兵離開他才長出口氣,暗道一聲走運。像模像樣得揚鞭趕馬,當馬車來到一處鬧市口轉角的時候趁著沒人,他丟下鞭子跳下馬車,鑽入小巷之中。
菜市口偏南,距離北邊的聊家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一路上程子墨發現城中有些怪異,不但行人一個個行色匆匆,而且沿街的店鋪全都高挑簾籠關門閉戶,就連乞丐也都不見了蹤影,好像偌大的北方城空了大半。
“這是怎麼回事?”程子墨越看越納悶,就在前幾天他跟小德子夜入聊府的時候,這城中可是人山人海叫買叫賣的熱鬧非凡,怎麼才幾天的功夫就落魄成如此樣子?
帶著疑惑,程子墨來到了聊府門前。不出預料的,府門緊閉,一對灰色的燈籠懸掛在門口,那意思告訴外人,拒接接待一切客人,請勿打擾。
程子墨輕車路熟的繞道後牆,扒開模板,順著牆洞爬了進去,然後順著後院的走廊向前堂走去。一路上不見一個家丁半個丫鬟,想必是聊東家離開的時候把這些下人也全都帶走了吧。
“小蓮!小蓮!”程子墨高聲呼喚著,前堂空曠,久久無人回應。
“別是出了什麼事吧?”程子墨心中焦急,左腳剛一買進大堂,就見眼前一片狼藉,桌椅板凳零散的翻到一地,屏風跟簾帳全都破碎,好像是被人洗劫過一般。
“遭了!”程子墨猛的拍了一下大腿,急忙轉身朝著東跨院跑去,那裏是聊府本家的內院,如果再沒有聊小蓮的蹤影,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程子墨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讓聊小蓮獨自一人回家,先不說有負趙婆婆臨危受命,單說聊小蓮為人善良,這幾天與他相處的不錯,萬一發生些不好的事,他也難逃責任。
程子墨進入東跨院來到閣樓之上,隱約中聽有人再哭,仔細分辨了一下,頓時大喜:“還好,原來在這兒,嚇死我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二樓末尾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