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滿城蜚語。
天下皆知蘭陵府內有一位賢明的世子秦瀾,有一位智者楚隱涵。
民生紛紛看好這兩人,朝廷聞之,欲斬之而後快。
現在萬事具備,隻差一個時機。
而蘭陵府內,滿載蘭花的別院中。
秦瀾與楚隱涵正在閣樓上下棋。
你一步,我一步。
一起一錯,又是一盤平局。
“不算不算,怎麼又是平局?”秦瀾數著棋子,不滿的叫著。
從來沒有人下棋能贏過這蘭陵世子,也沒有過連著八局都是平局的先例,秦瀾仔細看著棋盤,生怕是哪裏出了紕漏。
楚隱涵收起白棋,輕聲說道:“重來。”
“這一次,我肯定贏你!”秦瀾信心滿滿的收起黑棋,不甘示弱的走了第一步。
“我讓你半子。”楚隱涵淺笑,讓秦瀾半子。
秦瀾愣了一下,恍然擺手道:“不能讓,你故意的啊?”
秦瀾就納悶著,怎麼會一直平局,敢情是楚隱涵好心讓棋的?這大大觸激了秦瀾的好爭心,怎麼能容忍別人讓他?
這擺明了,其實一直都是他輸,不行,這絕對不行!
要贏!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沒有讓你,是你下得太急了。”楚隱涵撩袖走了一步棋。
“豆腐?你是說你自己麼?”秦瀾好玩心又起,突然覺得調戲楚隱涵很好玩,反正楚隱涵不會計較,這玩笑趕緊開。
“我就是豆腐,你也吃不著。”楚隱涵反而愈加攻之,毫不示弱,駁得秦瀾又是無語反擊。
秦瀾一邊專心走棋,一邊笑道:“你太幽默了,嗬嗬,別人都說你很冷,不易接近,看似冷酷,其實你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對吧?”
“那是別人不了解我。”楚隱涵凝神看著棋盤。
“難道我就了解你了?”秦瀾想著,好像對楚隱涵這個人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卻無比談得來,合得來。
“你不一樣。”楚隱涵模糊的回答,也不清楚為什麼對秦瀾沒有冷麵相對。
也許,隻有在他麵前,才放得開,歡暢淋漓。
因為彼此的感情牽引,不經意間,已經走到一起,無法回頭。
注定,這條不歸路。
“哦?我哪裏不一樣了?”秦瀾抓住不放,緊緊追問。
楚隱涵想要快點結束掉這個難以回答的尷尬問題,舉棋定格,輕輕笑道:“將軍。”
秦瀾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看著棋盤,驚奇的說道:“不可能啊,我設有……咦,我的‘相’呢?你什麼時候吃掉的?”
“別人都說蘭陵王世子秦瀾是個機智聰明,才華橫溢的睿智冷靜之人,不過我看你像個小孩子。”楚隱涵借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秦瀾的話模仿了過來。
秦瀾一時語塞,突然咧嘴笑起來。
笑的那個純啊真啊,咋一看就以為是個天真的孩童了。
“你笑什麼?”楚隱涵看秦瀾沒有反駁,竟然真的像個孩童一般展露笑顏,不禁好奇了。
“大哥哥,我要吃豆腐。”秦瀾噘嘴宛如一個天真的孩子在向大人要糖吃。
這言語,這動作,讓楚隱涵無語了。
“好了,秦瀾,別鬧,這像一個快要征服天下的人所做出的情態麼。”楚隱涵嗔怪道,收起了臉色,但看秦瀾天真無邪的表情又忍俊不禁。
“咳咳,是是是,我的楚少爺。”秦瀾收斂起來,正襟危坐。
可是,嘴邊明明還掛著一絲笑意。
隻有在你麵前,才如此放得開。
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彼此的羈絆。
這天,楚隱涵沒有把秦瀾最後一句話放在心上。
秦瀾也沒有在意隨口說出的那句無禮之詞。
我的楚少爺。秦瀾永遠也不會想到,就這一句,就是他的一生。
窗外一陣風吹了進來,吹動了在夜色下看起來像水紋的窗簾。
無聲無息的,一道黑影閃過。一枚銀色的月型暗器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銀色光輝。
秦瀾和楚隱涵談笑著,執子對弈,對著窗外的黑影沒有絲毫察覺。
輕易奪過了蘭陵府的重重巡夜士兵,轉入了閣樓的暗處。
黑影暗隱在閣樓之上,看向了屋內正在對棋的兩位如畫如仙的少年,深邃如夜空的眼神閃過一絲精光,襒見了其中一位藍衣少年腰間的玉佩。
玉佩上雕有蘭花的圖案,這是象征蘭陵王府世子的身份的藍玉。
黑影手中一枚銀月暗器如一道流星閃過,破空而去,直射向秦瀾!
楚隱涵正笑著,看到了這突然襲至秦瀾的銀光,臉色蒼白,“秦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