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值日生是誰?為什麼不擦黑板?”老師不耐煩地用手指頭敲打講台,尖細的指甲在講台上敲打的聲音毫無節奏,雜亂無音,讓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感,窗戶外麵風雪交加,冰雹像刀片,狠狠的在窗戶上掛下毫無節奏的旋律,加重了教室裏麵此刻沉悶的氣氛。
班上無人回應,老師或許是敲得有點不耐煩了,有一些惱火的用力砸了一下講台,似乎剛剛吞了一口豹子膽:“所以你們現在的意思是讓去擦?我告訴你們,我可沒有那種耐心,我的衣服可是剛剛買的名牌,怎麼有時間和肮髒的粉筆灰沾染。值日生到底是誰?趕快給我站起來,不然就別逼著我找班主任要表格說名字了!”
又沉默了幾秒,老師微微張開嘴,但是還沒有發出什麼不滿的聲音,就被椅子打開的聲音硬生生的吞回去,坐在最後麵個人座位上麵的一個學生站起來,學生的頭發呈雪白色,在燈光下麵顯得有些蒼白,她穿著自己的衣服,黑色的風衣,緊身的黑色牛仔褲,頭發的一邊遮住了左眼,另一隻藍色的眼睛還有一些疲憊的色彩,似乎是剛剛睡醒,女學生赫然是一個大美女,此時她慢條斯理的從座位上麵走下來,一邊走下來,一邊說:“老師,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所以忘記了,我馬上就擦。”
“你……”老師在看清楚了學生的臉之後,頓時把剛剛出下肚的豹子膽吐了出來,用有些發顫,又有些不可置信的聲音說道:“你……你是值日生?”
“沒錯,老師。”女學生用白皙的手撿起剛剛被老師打在地上的黑板擦,把上節課的痕跡盡數抹去,不知道為什麼,女學生在擦完之後,特意用指甲掛了一下黑板,似乎是想確認有沒有擦幹淨,但是不想,卻在老師的心裏掛下一道裂痕,“老師,您的衣服需要我賠嘛?”
麵對著略帶玩味的聲音,老師隻能用顫抖的聲音,接過女學生遞過來的黑板擦,道:“沒事,沒事,我的衣服雖然是名牌,也就是個地攤貨,不用你賠,剩下我我來就好了……”
女學生似乎也預料到了肯定就是這個結果了,理所當然的甩過身後的馬尾辮,長長的馬尾辮甩在空氣中,‘嗖嗖’的作響,像是憑空打了老師一巴掌,老師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學生回到座位並且坐下,台下的學生全部都用一副‘我就知道’的看戲眼神看著老師吃糗,老師有些尷尬的站在講台上,拿起桌子上本來已經攤開的教科書,道:“咳咳,大家先把書翻到三十八頁,昨天我們講到……”
接下來的所有事情仿佛都和那個女學生沒有關係了,她回到座位上之後,就和原來一樣的姿勢,閉上眼睛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也沒有人敢回去看她,隻能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一左一右,一前一後,讓人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哆嗦。
窗外的雪繼續刮,風嗖嗖的透過細密的窗戶,以一種低沉而又明亮的鬼哭狼嚎呈現在所有人的耳邊,而偏偏老師滿是化學物理公式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一張一合,使人更忍不住豎起耳朵數那些風聲的節奏來數悶,就像是一場暴雨將至,可你還深陷在泥潭之中,輾轉反轍,企圖掙紮,卻被傾盆大雨壓製住一切的聲息,直到化為平靜。
我叫冬苜雪,高中三年級學生,我爸不姓冬,我媽也不性冬,但是我就姓冬,因為我隻是一個孤兒,我的名字也不是我取的,是我養父母取的,他們也不姓冬,冬是我自己的名字,因為我喜歡寒冷,喜歡冬天,喜歡萬物寂滅,喜歡萬元歸一。苜是一種植物,很弱小,也很脆弱,我並不喜歡這種植物,因為我厭惡弱小,我厭惡躲在別人的身下苟且偷生。雪是一種物質,就像初二學習的熔化與凝固一般,如果用文學的角度來思考一下,那就說她是點綴冬天的裝飾物吧,它沒有冰那麼堅固,也沒有冬那麼持久,我喜歡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卻厭惡這個物質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