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什麼？”
方力多教授在他的課堂上問學生，這門課叫“生命科學的邏輯與思維”，是大學本科生物學專業的選修課。他等待著學生舉手回答，並簡單掃了一下聽課的學生，讓他有點失望的是，路淼沒來，路淼是他很喜歡的一個學生。
此時，路淼正在路上狂奔，進入教學樓時，碰到了同班的黃國帥和其他幾個人。他們也遲到了，黃國帥一行人卻悠哉悠哉的，看到路淼還諷刺一句。
“我們的路神居然也遲到了，跑得真快，比DotA裏的哥布林快多了！”
哥布林是路淼喜歡用的DotA英雄角色，路淼平時也玩遊戲，但在這種競技遊戲上，他的水平太菜。以前在宿舍打DotA，路淼大部分時間都在拖隊友後腿。被嘲諷多了，路淼還不服氣，到最後被同學虐得死死的，隻好“退出”了遊戲圈，從此被冠上了各種外號。
還好路淼內心足夠強大，沒向室友殺手的方向發展。路淼內心不服，也沒辦法，黃國帥不僅平時玩遊戲玩得好，還計劃參加電子競技比賽，甚至希望成為職業選手。路淼不甘示弱，遊戲不行，他想在其他的方麵做出點不一樣的事情，他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黑客技術上。
路淼、黃國帥和其他幾個人都是學生物的，以前高中的日子太緊張，到了大學，自由的學習生活如同在“放羊”，他們和很多大學生一樣沉溺到遊戲世界裏。路淼是山東人，當初選擇學生物，更多是來自父母的壓力，他其實更想學計算機。高考後填報誌願，父母覺得學計算機就是去打遊戲，殊不知，路淼學了生物打遊戲的時間更多。路淼小的時候就對計算機感興趣，被黃國帥等人嘲諷，讓他更想搞出點名堂來。
為此，路淼旁聽了很多計算機專業的課，去圖書館借了很多書，去泡很多黑客論壇，室友在遊戲中廝殺時，路淼沉浸在了另外一個他不敢想象的世界中。
一開始，路淼隻是計劃黑一下室友的電腦，讓自己在遊戲對戰中別那麼難堪，沒想到黑客技術比他想的強大得多。2009年，中國的互聯網還處在發展上升階段，很多網站的安全係數都不高，路淼學了一點簡單的技術，就能入侵到很多網站的服務器，竊取或者竄改數據。這讓他的人生有了新的想法和目標，路淼也在想，要不要轉係到計算機係。
在中國的大學，轉係通常比離婚還難。路淼一開始想，算了，反正很多黑客大牛也不是科班出身，然而每次看計算機專業的書籍都能讓他困意十足，特別是碰上算法、網絡原理、操作係統概論什麼的，偶爾上網查查別人的解釋，最後也隻能得到似懂非懂的理解。每次以為自己明白了，一上手做點東西還是碰到了許許多多的問題。
路淼覺得這不行，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入侵學校的係統，破解係主任的電腦，篡改、偽造一些文件或者郵件，好讓他轉係。當他黑入係主任的電腦後，卻發現了很多別的驚喜，在一個文件夾裏，有很多不堪入目的照片，沒想到道貌岸然的係主任，私下裏愛好這麼多，各種體位、各種姿勢、各種身材、各種顏色，玩法也很多樣。愛情動作片是很多男生，特別是大學男生必備的生活用品，但他發現，在係主任的電腦，可以讓他學習得更多。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某些女生的麵孔，是那麼的熟悉，好像就是他的同班同學。
這個中午，路淼再次沉浸在對係主任電腦的無盡探索中，全身的器官都為之興奮，好幾次差點忍不住一瀉千裏。不經意間看了下時間，他居然忘了下午有方教授的選修課，上課要遲到了，這才急急忙忙拿起背包衝向教學樓。路淼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被係主任發現。
雖然路淼對生物學沒興趣，方教授的課仍然讓他收獲良多。大學本科階段的學習很基礎，大部分課程還是以傳授知識為主，方教授卻在課上盡可能啟發學生思考。很多生物學理論，高中課本上都有講過，中國的教育通常隻讓學生死記硬背。基本上，所有的理科生都知道生物的進化或演化，是“自然選擇”的結果，很少有人能真正理解這一理論，更不要提解釋這一原理的來源和發現，碰到一些實際問題，還是沒辦法活用這些知識。方教授的課，更多時間在講生物學史，從達爾文、拉馬克、孟德爾，一直講到理查德·道金斯；從古典生物學到進化論的確立；從遺傳進化，一直講到DNA、RNA的發現，基因作為遺傳物質的確定，以及最新的分子生物學。
這次遲到，路淼很內疚。
“報告！”幾個人站在教室門口。
方教授直接讓他們進來，沒有為難。黃國帥等一行人，大搖大擺、不緊不慢。路淼進來時，對方教授表示很抱歉，連聲說對不起。看到路淼，方教授露出了笑容，沒讓他解釋，直接說讓他們找座位坐下。
“這門課我也講了大半年，剛才在討論階段，要不我們請這幾位遲到的同學，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吧。”
黃國帥一行人沒反應過來，聽了旁邊同學的提示才知道方教授的問題。這幾個人雖然在學習上不怎麼用功，卻並沒有對回答問題表現出怯懦。
“生命就是物種的延續過程吧。”其中一個回答。
“好，下一位。”
“嗯，生命，生命……就是活著的東西吧。”
路淼心裏白了一眼，這大學是白上了，還是學生物的，學了這麼久居然說出這種回答。
輪到黃國帥了。
“老師，我覺得這個話題太大了，要說生命是什麼，得看從什麼角度。我就一俗人，我覺得，拿人說吧，對於人來說，生命就是交配，交配完了生娃，生下的娃再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