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離開那裏已經三年了,當初的誓言猶在耳邊,可是已經物是人非。

韓儀望著遠處的一片玄黑,想到自己下個月就要弱冠了,可是給自己戴冠的人卻不知在何處。或許當初這個選擇並不對,自己應該回到回到故土去。可是,冷易知道自己離不開那個人,即使是委身在這勾欄之中。

在這勾欄處的三年裏,韓儀終於可以憑著自己的一雙手彈出一曲《流水》,這從無到有,不知道含了多少的血水。像他這樣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兒又不會點什麼呢,學會這一曲依然是全力。

韓儀望著那玄黑處,低頭看著自己粗糙的雙手,知道自己離那裏已經越來越遠了,或許再也回不去了。其實,他知道從離開那裏跨入這方寸勾欄之時,一切就不能回頭了。韓儀還是盼著可以回去的那一天,可是三年過去了,大概自己早已經被那個人遺忘了,不過是兒時的玩伴,可以盼什麼呢?或許那麼多年的等待不僅是一份友情,已經混入了別的說不清道不楚的情絲。

韓儀在這勾欄處看多了嬌柔,自己也一步步陷下去,失去了少年的本色,竟變得像女兒家般造作。□□不過是一時的,為何不在此時墮落呢?他想離開這裏,想有一個歸屬。韓儀看著遠處的花鏡,鏡中的臉龐已經褪去了少時的青澀和圓潤,已經不是可以以色侍人的年歲了,或許“賣身”是自己的一個好選擇,故去的身份都已經釋然,像一個女人一樣活著也未然不可。

韓儀緩步走向了耿然的房間,想著自己有一天走出這勾欄處的情景,是否就像那天緋月從良的那天,門外是頂小轎,他的良人牽著他的手,看著緋月走入轎子,走向他明日的幸福。隻是這明日有多長卻是未然。

“耿然,我想從良。”

“你從來都是可以走的,又謂之從良呢?厭了就走吧。”

“賣身,我想能有一個人,帶我離開。下個月我就二十了。”

耿然奇怪的看著韓儀,韓儀並不是喜歡男子之人,為何今時今日變得如此了,猶記得當時他來時滿身的華服,一副富家公子,卻不知怎麼收留了他。三年了,他隻是在這裏定時彈奏一曲,為何今日卻想賣身了。“為什麼突然這樣想?”

“我也不知道,隻是這樣子想,希望二十歲之前有頂轎子在這望嶽的門口接我。”韓儀落寞的望著遠處,眼睛裏沒有對焦。

是什麼讓他走入望嶽,耿然從沒有問過。這裏隻不過是一處用□□換取金錢的地方,留著韓儀已經是一個奇談,或許從他走入這裏的那天起就注定:在這裏出賣□□是必然的,隻是韓儀已經晚了,既然明知道晚了,為何還要出賣呢?耿然雖然很想問,卻不知道該怎麼問,三年間和韓儀的對話屈指可數,自己究竟是為何收留他呢,一切都已經無法追溯了。“好吧。”耿然點點頭,“那我就替你掛牌了,為你尋一個合適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