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晨見到張謙和出現的時候,著急的忘了宮中禮儀,都不等張謙和行禮,趕緊將張謙和給拉到床邊,急迫的說道:“快,看看均兒,他這是怎麼了。從之前便一直拉稀,你看現在……”
一看到那小小的身體無力的躺在床上,呼吸也變得有些粗,在德全去叫張謙和的時候,又拉了幾次,現在,已經沒有可以拉出來的東西了。整個人都無力的昏睡在床上,就是喂水,大多都從嘴角流出來了。
張謙和都不用把脈,隻是看一眼就知道戚允均現在的情況十分不好。若是不趕緊救治,恐怕會出事情。但一想到秦如霜的話已經秦如霜給出的承諾,張謙和便猶豫了起來。撇過頭說道:“皇上的旨意還未下來,微臣並不能夠替大皇子醫治。”
秦如晨將她所有的耐心與忍耐都用在等待張謙和,現在,張謙和的的確確是到了,但卻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啪!”誰都沒有料到,秦如晨二話不說,直接甩了張謙和一巴掌,那金護甲從張謙和的臉色劃過,勾出一條血溝子。這一巴掌將所有人都給驚呆了,怔怔的看著秦如晨。
還是李如柔最先反應過來,厲聲對張謙和說道:“謙和,你怎麼對娘娘說話的,娘娘可是……”
“可是什麼?救命恩人嗎?”張謙和一把接過李如柔的話,從小到大,他就沒有被人打過,這可還是第一次,讓他怎麼忍得下這口氣。瞪著李如柔吼道:“她做這一次,不過是想要利用我罷了。”
“好,好,說的實在是好。”秦如晨突然拍手笑了起來,不管她在什麼時候,別人落井下石的事情,她都可以一笑而過。唯獨,在她孩子有危險的時候,誰都不可以這般刁難。這,便是她的底線。
張謙和有些不敢去看秦如晨的臉色,低垂著頭,如今,他要等的,便是時間。待秦如霜來了之後,他的任務,差不多也算是完成了。
李如柔痛心疾首的看著張謙和,失望道:“你明知道皇上是在意大皇子的,就算你現在為大皇子醫治,料想皇上也不會怪罪於你。而你現在也看見,大皇子不足兩歲,他這般可憐,你並非冷血之人。”
醫者父母心,張謙和一直都不敢正眼去看大皇子,就是怕會忍不住去為他治療。但,為了以後的生活,他絕對要狠心,隻是怕到時候李如柔對他會有嫌隙,便柔聲說道:“柔兒,你不要逼我。”
“痛,痛痛。”這個時候,一直昏睡的戚允均在床上滾動起來,口中念叨著痛。
秦如晨一聽那虛弱的聲音,眼淚立刻掉了下來。半跪在床邊說道:“均兒再忍忍,太醫來了,喝了藥就不痛。”
戚允均雖年紀尚小,卻是機靈懂事的很,聽到秦如晨的聲音,艱難的睜開眼睛,虛弱道:“娘,不哭,不,不會痛。”戚允均看到秦如晨的眼淚,艱難的抬起小手,在秦如晨的眼睛上胡亂的抹著。
看到這一幕,若非是鐵石心腸,哪個的心頭,又不是酸酸的,不是滋味。
秦如晨本來能夠強忍的眼淚,在看到戚允均這般,落得更多了。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強忍著不要哭出聲來。隻是,淚水已經沾滿了戚允均的小手,那稚嫩的聲音,也在一遍遍傳進秦如晨的耳中。
“德貴妃娘娘來了。”秦如晨正半跪在床邊抱著戚允均的時候,德全在一旁小聲說道。
秦如晨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抹了淚水說道:“如今坤寧宮冷清的很,德貴妃來這裏做什麼,還是請回吧!”
“姐姐說這話可是好絕情,本宮臣妾好歹聽說大皇子病了,到皇上那裏請了聖旨過來,姐姐還要趕臣妾走嗎?”秦如霜最恨的事情,便是屈居秦如晨之下,但她能夠忍,也能夠說出違心的話。
若換了往常,哪怕換了生病的是自己,秦如晨當真是寧願死也絕對不會讓人醫治。但如今,躺在床上的那人可是她的孩子啊!她怎麼能夠拿孩子的生命,去掙這份骨氣,寧願,不要。
秦如晨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這許多淚水讓她的臉上的妝容變得有些花了,加上那疤痕,更是駭人的很。在轉身的那刻,秦如霜連忙捂住嘴,往後倒退了兩步。
她不知道為何秦如晨幾乎不出門,也不知道為何出門都要在臉上蒙上麵紗。但,現在看到那張毀容的樣子,秦如霜驚呆了。一步步往後退著,好不容易站穩腳,半響才尷尬道:“姐姐這是怎麼了?”
心中卻是欣喜若狂,怪不得皇上如今對她毫不留情,原來是這樣子的,毀容,真是好笑的很,怎麼不早些讓她知道,也好讓她高興啊!早知道,她就要常常來坤寧宮走動了。
秦如晨根本就沒有心情管秦如霜話裏麵的意思,急迫問道:“皇上說了可以看了嗎?”
“自然是可以。”秦如霜說完,矯揉造作的捂嘴還欲說些什麼,抬頭發現根本沒人理她。
秦如晨一把揪住張謙和的領口,冰冷道:“還不快去看。”那聲音,像是在跟一個死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