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凱看到村民稍微靜了點,便接著說道
“知不知道你們同樣犯了法,包庇罪可是要處以3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像你們包庇張大牛的案件程度,協助他藏匿,可以判你們10年有期徒刑?”
張大牛聽著眼睛發紅,頭低了下來。
這時人群中有人喊道:“我不知道什麼包庇罪,我隻知道你們當官的虛報事實,冤枉好人!”
“就是,他們當官的先動手打人,大牛被打的頭破血流,一時衝動才誤傷對方,這屬於自衛”
村民中不斷有人說起當時的過程。
段凱聽了一會,終於了解到整個真實的案件過程。
原來,張大牛的兒子,強子二十來歲到了婚配的年齡,本身張大牛在村裏的人緣就很好,村裏的媒婆就張羅著給強子說媳婦,沒過多久這事還真成,張大牛很是歡喜,隻不過女方要求強子必須有樓房才結婚,張大牛得知後就犯愁,家裏條件並不是太好,在縣城裏根本買不起樓房,後來張大牛托媒婆和女方商量,在自己原有的平房接一層,好說歹說,女方終於同意了,於是村裏給張大牛張羅起來蓋房子的事,沒過兩天就動工了,鎮政府住建所幹部得知此事後,以違法建房的名義要求張大牛繳納罰款1萬元,張大牛氣憤不已,當時縣城的樓房才賣4萬塊左右,他哪來的錢交罰款,接這一層平房還是走遍親戚湊夠了5千元,於是張大牛便和住建所的幹部吵了起來,最後不歡而散。
這天下午張大牛正和兒子攪拌著水泥,隻見一部麵包車行駛過來,停在了張大牛家門口,車上冒出來五六個人向著張大牛走來,為首的正式住建所的幹部。
“張大牛,今天你不繳納罰款,就別想蓋房子。”
張大牛憨厚但並不傻,這些幹部無非就是想要錢,整個村子裏的人哪家蓋房子都必須向他們住建所繳納罰款,搞的老百姓怨聲載道,這可是給兒子蓋的新房,可一想一萬塊錢的罰款,無論如何自己也湊不出來,於是沒有吭聲。
住建所的幹部見張大牛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就生氣了,往旁邊的幹事使了個眼色。
隻見幾名住建所幹事衝向新接牆壁猛地一推,牆壁轟然倒塌,張大牛眼睛紅了,這好不容易蓋起的房子,如今還沒封頂,這牆壁就被人推倒,張大牛發瘋的一樣衝向那幾名。
住建所幹部看張大牛竟然敢違抗執法,便大吼一聲:“給我打……”
張大牛雖然身強體壯,但也難敵四手,不一會就被揍的全身是傷,強子看到自己的爹挨揍,也加入了打鬥,一陣互毆,打鬥聲吸引來很多村民,平常這些村民敢怒不敢言,恨透了這群住房所幹部,此時又看到張大牛父子受到欺淩,頓時聲討起來,住建所為首的幹部聽到圍觀群眾罵聲更是氣惱。
“你們這些刁民,張大牛不交罰款,還阻抗執法,今天打死他也活該!”
住建所為首的幹部吼完後,親自上陣,一腳踹在張大牛的後腰上,張大牛身體重心不穩,摔倒在牆角,周圍幹事看到張大牛倒在地上,立即一窩蜂的衝向張大牛,強子看爹沒有倒在地上,大驚失色,上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張大牛,張大牛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一切,眼睛血紅血紅的,發瘋一樣衝向廚房,抄起菜刀便向著住建所幹部揮舞過去。
這一刻張大牛已經失去理智,話說也不怪他,本來好端端的喜事如今竟然成了悲劇,正所謂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何況還是活生生的人。
段凱了解到這裏,已經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段凱心情很沉重。
此刻村民發現兩位警察不吭聲,也沒有吵鬧,張漢元上前一步說道:“我們整個張集村的老百姓都可以給張大牛作證!”
段凱見張漢元語氣堅毅,於是歎了口氣說道:“張書記,如今案件的過程我也了解到,可是張大牛畢竟真的殺死了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從法律的角度來看,張大牛的確犯了法,這已經成為事實。”段凱說完又掃了一下眼前跪著的強子,心情無比沉重。
“張書記,雖然我是一名協警,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讓我把張大牛帶走,我有辦法讓張大牛不會判的很重,至少不會判死刑。”
段凱想了想又說道:“張書記,你也不想張大牛一輩子偷偷摸摸的當逃犯吧,即使今天我不抓他,萬一哪天敗露了,別說張大牛,就連你們所有人都有連帶責任。”
張漢元正想開口爭辯,站在一旁的張大牛打斷了他
“漢元兄弟,我知道鄉親們為我好,但躲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願意自首。”
張漢元也理解張大牛此刻的想法,之所以願意自首,是不願意連累鄉親們和自己,作為村幹部帶頭包庇一個殺人犯,這事想想都讓張漢元嚇得一身冷汗,說實話,起初要不是鄉親們全部執意要保張大牛,憑他個人意願是沒這個膽量的,後來村民幫助張大牛躲過警方的排查後,張漢元知道自己騎虎難下,隻有一條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