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戒不掉
冰球課後，展昭聽著雲瑞彈完琴，幫助雲飛寫完實驗報告，看看表，已經快十點了，催促三個孩子趕緊洗漱睡覺。
半個小時後，屋子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展昭回到臥室，拿出筆記本打開，帶上眼鏡，準備繼續白天沒有完成的工作。修長的手指放在鍵盤上，半天沒有動靜，他慢慢推開椅子，打開門，下樓走向了還亮著燈的書房。
門沒有關嚴，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敲了一下，沒有人回應，他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反應，他索性把門打開，人卻斜靠在門框邊上，不進去。
水寄萍正在收拾下午被白雲瑞毀掉的文件，抬頭看見展昭倚在門邊上，吸了吸鼻子，說道，
“我還沒同意你進來呢！”
展昭笑了笑，
“所以我沒敢進去啊。但是，我知道有個愛哭的傻姑娘，特意沒有鎖門，等著我來敲門呢！”
水寄萍聽到展昭難得的開玩笑，自己也跟著笑了，揚起的嘴角旁邊還有一顆晶瑩的淚，立刻，那個笑容也變得無比的落寞。展昭走了進來，帶著歉意的表情，柔聲說道，
“寄萍，對不起，下午的時候我不該當著孩子們的麵跟你吼，我失態了。另外，”
展昭指著那些被塗得花花綠綠的文件紙，接著說道，
“對不起，我沒有教育好孩子，給你帶來了麻煩。”
“展昭，你閉嘴！”雙眼通紅的水寄萍大聲打斷了展昭的話，聲音裏帶著哽咽，
“我不需要你道歉，不需要！”
水寄萍說著，更多的眼淚流了下來，展昭沒有辦法，隻好走上前，摟住了她，安撫著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她，
“寄萍，對不起，我替雲瑞向你道歉。他小，不懂事，弄壞了你的東西......”
水寄萍在他的懷裏不斷搖頭，把眼淚，鼻涕，一股腦都擦在了展昭的肩膀上，然後抽抽噎噎地說，
“你......別說了，又不是你的錯，我不要你總是跟所有人道歉。都是白雲瑞那個臭小孩不好！這個臭小子，跟他那個親爹一樣壞，就知道欺負你，讓你操心受累。”
說著，她自己也覺得這樣痛哭流涕的有些難堪，馬上離開了那個讓她溫暖的懷抱，坐到沙發裏。
展昭苦笑了一下，遞給她一張麵巾紙，又倒了水放在她的麵前，問道，
“哭完了？心裏舒服點兒了？”
水寄萍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
“哼，本姑娘的哭相都被你看到了，你還不能對我負責，都是那個該死的白玉堂！”
展昭聽了那句咒罵，心裏極不舒服，於是正了正臉色，說道，
“寄萍，別這樣，你知道的，玉堂他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錯怪他。”
水寄萍一下子被激怒了，狠命擦了擦早已紅通通的鼻子，恨恨地說，
“你就是這樣，總是幫他說話！我錯怪他了？那他憑什麼跟別的女人結婚，還有個那麼大的女兒？這三個孩子身上流著你們兩個人的血，憑什麼要你一個人遠走他鄉，一個人辛苦帶大孩子們？他白大爺在香港吃香的喝辣的，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活的有滋有味的。你看看你自己，要上班，要管教孩子，要帶他們上課，你人都快瘦成紙片了！每次我打開新聞，看到白玉堂又去不同的城市風風光光的剪彩，談什麼合作案，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展昭在水寄萍麵前的椅子上坐下來，他把手放在腹部，想暖暖胃，整晚上，冰球場裏的涼氣讓他的胃極不舒服，現在又談到了白玉堂的問題，他的神經就開始條件反射般的緊張起來，胃也開始一點點的痙攣著。
水寄萍每次來，這樣的話都會嘮叨很久，展昭知道她是氣不過，但是聽多了，他自己心裏也不斷打鼓，到底要不要帶著孩子們回去和白玉堂再續前緣？玉堂和珠兒現在過得很平靜，自己的出現，是不是會毀掉別人的幸福？江寧雖然去世了，但是，她的遺願是讓她的兒子幸福快樂的生活，現在的狀態是不是已經滿足了江寧當初的願望，一個母親簡單的心願。
胃越來越疼，展昭有點兒受不住，他抬高了腿，向前弓著上身，把手放在大腿和胃之間，壓製著疼痛，但是心裏的痛卻是怎麼也抑製不住的。
水寄萍平生最恨白玉堂，連帶著，完全繼承了白玉堂的外貌和脾氣秉性的白雲瑞也被她所不喜歡，想起這個小鬼，她就充滿了後悔，
“其實，都怪我自己不好。明明知道這種實驗有很多不穩定性，結果是不可預知的，當初我根本就不該慫恿你，不該弄這些孩子出來讓你受苦受累。是，現在的結果看來，他們三個比我們之前所銷毀的那些實驗成品都要成功，最起碼四肢，頭腦都健全，但是，你也看到了，他們的智商很高，繼承性也極強，而且現在看來，越是負麵的就繼承的越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