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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剛睜開眼的羽風便立身於鬧市大街的人群之中,與他擦肩而過的人都對他視而不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同一副表情,就像是一個個麵具套上去一般,而且每一個人都是灰白色的,即便被世人稱為最為純白的飄雪,在此時此刻也蒙上了灰白。
穿著短袖粗衣的羽風跟這裏的一切明顯格格不入,但他卻從中捕捉到一絲熟悉......走上兩步,腦海裏麵封塵已久的記憶緩緩的打開,慢慢的浮現在眼前:這間酒樓,這個小攤,這條大街,這聲吆喝,一切一切都恰切的與那時的記憶相互融合在一起。
當羽風看到那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影子時,他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麵前這個瘦骨如柴,麵如土色,穿著單薄衣服在瑟瑟發抖的小孩,就是他自己,第一次偷東西的......自己!
果不其然,下一刻,包子店的老板把一籠熱乎乎的包子拿了出來,然後高聲吆喝著買賣,時不時還對路過的官人打個招呼。而那個小小的羽風從包子店老板剛拿包子出來的時候,雙眼就愣愣的盯著那冒著熱氣的包子,喉結上下顫動著,那十隻僵硬的手指更是不由自主的伸縮。
羽風就這樣站著,看著那個小小的自己,看著那個饑腸滾滾的自己,他知道,在老板下一個轉身的時候就是他出手的時刻!
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小小自己的羽風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男女不清的聲音:“你現在還有機會的,隻要輕輕的一個伸手便可以幫助他,而你也可以改變那過街老鼠的命運了!”
羽風對這個聲音沒有絲毫在意,目光依舊冰冷的望著正準備動手的那個小小自己,仿佛在見證著一個偉大的場麵。
終於,等待已久的一刻來臨了,老板就如羽風譜寫的那個劇本一般轉過身去,而小小羽風也發現了這個機會,心中雖然猶豫,但是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的往包子上抓去!
瘦小的右手飛快的將包子抓起,然後轉身準備逃跑的一瞬,小小羽風站住了,然後他回過頭來,瞄了老板一眼,見老板依舊背對著他。本來一雙清明的眼睛頓時下定了決心,回身,左手也飛快的朝包子伸去!
抓住!不是小小羽風抓住了包子,而是老板那碩大的手掌抓住了小小羽風那瘦骨如柴的左手!
被老板這狠力一抓的小小羽風頓時驚慌失措,吃痛的他全身抽搐一下,本來懷中安躺的包子也伴隨著小小羽風的目光掉在了地上,被那泥濘的路麵給披上一層肮髒的水跡。
老板看見小小羽風的眼光居然緊盯著地上的包子,頓時一陣憤怒,揚手就把小小羽風給扇倒在地,然後一邊怒斥,一邊對小小羽風拳打腳踢。一邊的行人對於這一幕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漠視不理,有的更是興奮喝彩。
羽風依舊冷冷的注視著麵前這一幕,但那不男不女的聲音貌似還不死心,糾纏不休的在羽風耳邊響起:“難道你就這麼向命運低頭了?你不是一個修煉者麼?怎麼不去改變你的命運呢?隻要你出手殺了那個男人,那麼一切,一切都會不同了!”
無論那聲音如何引誘刺激,羽風就是沒有絲毫所動,依舊如同一個路人一般站在一旁漠視著麵前這一幕,即便他看見麵前的那個小小自己已經半腳踏入陰間,也依然無動於衷!
小小羽風在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絲毫意識,那雙半睜著的瞳孔已經沒有了所謂的焦距,隻有那右手還在用力的往那肮髒了的包子伸去在證明著他還活著......“給我住手!”一聲用魂氣加持過的怒喝把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然後擁擠的人群馬上打開一條通道。
一直沒有任何舉動的羽風終於在這一刻動了一下,視線也從小小羽風的身上轉移向從人群之中走出的那個老頭子身上。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胡須,熟悉的衣袍,熟悉的舉動,更熟悉的乃是他說話的語氣......“阿洪,你調查一下這裏發生什麼事,阿英,你馬上把那孩子給背去看大夫!刻不容緩!”嚴肅,焦急,擔心,不安,一切一切的情緒都在這話裏實實在在的袒露出來。
看到這裏,本來麵無表情的羽風終於輕輕的微笑一下,然後嘴上淡淡的對那個匆匆跟在阿英身後的身影說了一聲:“謝謝。”說完之後,便轉過身來,似自言自語,似對那個奇怪的聲音說:“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走的路,在未來。”說完,瀟灑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