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墳(1 / 2)

人啊!

來到這個世界上,便一定要功成名就麼?

隻是,結果呢?

過場而已……

其實,隻要能夠找到一間可以遮風擋雨的屋子,再添上幾瓶陳年老酒,或許就夠了。

當然,要是有個能夠給你揉揉背的人,那就更好了。

哼——

什麼紅粉佳人,隻不過是落得個紅顏禍水……

什麼金戈鐵馬,到頭來無非是那馬革裹屍……

什麼腰纏萬貫,棺材裏還不都是兩頭空空……

做人啊!還是實在點——

找塊地,麵朝黃土背朝天!!!

站在父親的墳前,三頭子不由得想到。

父親一生追名逐利,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的結果,他這個做兒子的,心中雖然為父親感到悲傷,但並沒有過多的歎息。

至少,在他認為,父親的一生是充實的,雖然它並不光彩。

年僅十五歲的他便做上了地痞流氓,將墳頭鎮鬧的雞犬不寧。

二十歲的時候,聽說是拜了個什麼師父,叫什麼天雲子,也不知是那叫什麼天雲子的沒水平,還是父親他的資質太差,居然什麼真本事都沒學到,不過偷東西的本事倒是出神入化。據他曾今誇口,就連皇上的藏寶樓也被他光顧了好幾回。不過,直到臨死,他也沒有掏出個什麼家傳寶出來,想來多般是吹的了。

再後來,聽說是在江湖上有了不少仇敵,而自己有沒點本事,便找了人托了點關係,開了家酒樓,從此隱姓埋名。而三頭子的母親便是在這個時候嫁給了父親,後來便有了小三子了。小三子的母親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和母親,一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女,長的並不漂亮,但也不會讓人看了生厭。

按理說,如果父親能夠安分守己,想來那些個仇敵,也找不到他了。再過個三五年,人老了,也就不會落得個家破人亡,人頭落地的下場。可偏偏他就是要什麼功成名就,也不想想自己有幾斤幾兩。

三頭子剛出生的那年,邊界似乎發生了什麼戰事。於是,父親他認為自己的機會到了,報了名,離開小三子母子,雄赳赳,氣昂昂地了戰場。

沒過多久,就在小三子的母親要帶小三子回她的家鄉的時候,父親突然回來了。似乎是溜兵棄甲,滿臉土灰的跑了回來。後來聽說,父親這邊打了敗仗,隊伍都散了。不過,父親居然能夠安全地逃回來,這倒說明他還有幾分本事。

從此之後,父親他便再也沒有提什麼功成名就,老老實實地跟母親打理著酒樓,不久,生意倒是紅火了起來。於是,父親的心再次紅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以前那般的幸運。因為他實在是在玩火,他居然要跟這裏的一把手城主歐陽天搶紅人,搶妓院裏的名牌。

結果,便落得現在的家破人亡,身首異處了。

而母親,也在那一天的晚上突然消失了……

那一年,小三子十三歲。從此便落得小三子一個人,孤獨無依,四處漂泊。

而今天父親的祭日,小三子雖然並不看得起自己的父親,但還是拿上兩瓶酒,來到父親的墳前,算是一盡做兒子的責任了。

似乎有一陣微風吹過,墳前的枝椏發出“吱吱“的響聲,伴隨著微風,奏響了這一刻的淡淡悲傷。

小三子跪在墳前,左手舉著酒壺,在墳前一路灑了下來,彎下腰,磕了兩個頭,說道:“父親,雖然你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喜歡我這個兒子,而我呢,似乎也沒有怎麼孝敬過你,所以呢,我們就算是扯平了,我們誰也不欠誰得了。你生前不怎麼喝酒,但這是你兒子的最愛,你就將就點吧。”

說完,他站了起來,往墓碑靠近了幾步。

接著小三子便靠在了父親的墓碑上,坐了下來。

風似乎有一些急了,帶著些許的黃沙在空中掃過,絲絲怒吼中仿佛帶著什麼依戀,在一座小小的墳山中,徘徊……

“來,我們父子來幹一杯……”

天漸漸的黑了,陣陣的微風中帶上了寒意,催促著人們的腳步,有似乎實在呼喚什麼,似乎在說:“離家的孩子,快回去吧,你的母親在家等你,不要讓你的母親擔心。”

可是墳前,小三子似乎還沒有盡興,似乎他與父親有著太多的話,太多的言語……

“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尋找一個和我一樣在風中尋找的人,可是,五年來,一點音訊都沒有……”

突然,他像是發了瘋一般站了起來,指著墓碑,狂吼著:“你告訴我,母親是不是隨你一起去了,告訴我,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