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鼎盛的王朝,不怕內憂,也不會怕外患,唯一怕的,卻是內憂外患全湊在了一起。
蕭修洪不同於三年前,如今他身為帝王,有責任,有擔當,有太多的牽掛。
而暖暖與蕭修涯不同,他們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大不了生死與共,留下一具枯骨。
正是因為知道蕭修洪的弱點,所以蕭修涯才會如此無所顧忌,才會選擇這破斧沉舟的一招。
蕭修洪雖被戳中弱點,可臉上仍是一臉的不屑:
“你覺得朕會受你威脅不成?”
暖暖望著他接話道:
“你又何必再這樣執著,我知道,你不想殺暖暖,也不想殺修涯哥哥,你若真想殺他,三年前便動手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將我們囚困起來,放我們走,從此相安無事,你做你的帝王,我做我們的浪客,又何樂不為?”
暖暖語氣誠懇,聲音清淺,一字一句的敲打在蕭修洪的身上。
蕭修洪躍下宮牆,一步一步向蕭修涯與暖暖走近。
扶遙見狀,不禁大驚,皇上隻身入敵,滿是擔憂。
蕭修洪凝著暖暖半晌,這才開口:
“你說得沒有錯,朕不想殺你,也不想殺三哥,可是朕,不能讓你們走,三哥是太子,隻要他在世間一日,朕便永遠都是名不正,言不順,永遠都需背負大逆不道的罵名。”
蕭修涯輕歎一聲,他道:
“其實你心中比誰都明白,我生性淡泊,從來不曾眷戀過皇位,更從來不曾想過要與你爭奪皇位,你又何必再這樣執著下去?”
“從小到大,你都是所有人追捧的對象,可你風流不羈,隨性散漫,可即使這樣,你仍然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子,二哥雖不得父皇疼愛,可戰功顯赫,所有人都尊崇他,隻有朕,宮中那些奴才,沒有一個看得起朕,都說朕是平庸無奇,你根本無法理解朕心裏這種落差,根本不知道朕對你的嫉忌,可你終究是朕的三哥,朕不想殺你。
可是如今,你再度現身,逼得朕無從選擇。”
蕭修涯的心底湧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難過,父皇對自己的偏愛,竟然是造成了他們兄弟間仇恨的始作俑者。
這讓他如何能不難過!
“這裏的人都不認識我,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我這樣一個太子活在世上,你可以像之前一樣,就當我死了,我可以保證,隻要你讓我與暖暖離開,從今往後,這世間,再也不會有蕭修涯這個人。”
蕭修洪搖了搖頭,他冷笑著道:
“三哥,你還不了解朕嗎,朕生性多疑,從來都是寧錯殺三千,也絕不會放過一個的。”
隨即,他偏過頭,將視線放在暖暖的臉上,眸子凝著一抹熾烈的深情,良久,這才苦澀著開口:
“這世間這麼多的人,可你卻隻執著於三哥一個,我也如你一樣,世間這麼多的女子,可她們都不是你,既然我得不到,那便毀了吧。”
蕭修洪說完,便冷冷揮袖轉身,他縱身一躍,重新回到了高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