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在城市中各個角落中響起,聲聲刺耳,極大的動搖了士兵們的信心。
張哲下令部隊再度收縮防線,盾兵幾乎將他們圍成了一隻長刺的鐵龜,無論是多麼強大的敵人,咬下啃下這把硬骨頭都得傷筋動骨。
可惜的是,喪屍是不會計較敵我雙方損失比的生物。
原先派出去的十數個偵察兵終於有一個回來了,然而這並沒有對士兵起到任何激勵作用,相反,他們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了。
因為那個士兵正汨汨流血,身上遍布喪屍的咬痕。
在看到大部隊後,他臉上露出了欣喜,那是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獲救可能的喜悅。
然而這股情緒還沒來得及持續兩秒,一隻手陡然抓住了他的腦袋,就在希望的麵前,將他硬生生拽入黑暗。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緊,端起手中的槍支對準前方,雖然隻是一瞬,他們卻分明看到了那隻手的主人的戲謔目光。
不少士兵揉了揉眼睛,以為剛才的一幕是自己眼花了,因為他們還從來沒見過有哪隻喪屍會有如此人性化的眼神。
張哲的心在慢慢變冷,這一刻,他回想起了那個叫做許昊的難民,在指揮部裏做出的假設。
他本以為這個假設永遠不會有成立的那天,卻想不到立馬就在自己眼前實現了。
“撤退,撤退,調頭撤退!”顧不上其他,張哲立馬大聲吼道。
士兵們雖然不知道少校為何會下如此命令,但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他們沒有絲毫遲疑,全部轉身,向著來時的路線跑去。
平日裏他們不是沒有進行過這種演練,有時候戰場上的形式往往會發生不可思議的逆轉,這便需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調整陣型撤退。
然而這次,在人員的轉換中,卻出了不少差錯。
“喂,你別老撞到我,連路都不會走了嗎?”士兵中陡然傳出這樣的聲音。
“明明是你一直擠向我這邊,關我屁事!”另一名士兵反駁道。
他們的語氣中都透露著些許怒火,任誰在這種時候被豬一樣的隊友打亂了自己的節奏,都會感到不爽。
但他們可是身經百戰的士兵,怎麼可能犯這種菜鳥才犯的低級錯誤!
很快,他們便發現了這個異常的原因,並非他們身體協調性變差了,而是地麵在震顫,帶動著他們的身體向旁邊傾斜。
張哲瞳孔巨震,坐在坦克艙口的他用望遠鏡看得最清楚,遠方一條黑壓壓的線正以無比迅疾的速度朝他們推進,看樣子要不了十幾分鍾就會追上他們的步伐。
在黑線的最前端,分明是一頭頭身體強健、麵容猙獰,雙目中卻閃爍著某種智慧光芒的喪屍,這股震動,正是這股喪屍狂潮造成的。
它們的腳肌發達,每一步踏下都會發出重重的衝擊聲。更令人膽寒的是,它們在衝鋒的過程中,竟隱隱保持著速度的一致,這遠比各顧各的胡亂奔跑造成的威脅要有效得多。
“跑!跑!盡全力跑!”此刻,張哲也不知道該下怎樣的命令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吩咐士兵們盡全力向城外逃竄。
坦克的履帶傾軋在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音,如一聲聲擂鼓敲擊在張哲的心頭。
形勢急轉直下,雖然反應及時,他們已經保持著非常迅疾的速度往外奔跑,但黑線還是在不停地逼近。
照這樣下去,再有十分鍾,他們就會被趕上,到時候的結果肯定是全軍覆沒。
“傳令下去,將所有炮車全部扔掉,盡全力奔跑!”張哲再度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