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瀟看著這樣神態的楚雲宸,眸中笑意瀲灩直達眼底,看得楚雲宸又是一陣心笙蕩漾,忍不住的就又多問了一句。
“那天你會穿孤賜你的那套衣服麼?”
“會。”看著楚雲宸期待的樣子,柳之瀟實在是不忍心拒絕,朱紫貴服尤其還是在太子的生辰宴上穿,就算自己是國公府嫡出少爺但自己的官品卻依舊隻是一個太子侍讀而已,在那晚必須得穿官服,若是要在那日穿了那件紫色袍服,是極其無禮的。說不定,在某些有心人眼裏,自己還會變成一個好‘恃寵炫耀’之人,予人話柄。
但柳之瀟卻沒有將此說出,他的如意算盤是這一麵先應承下來,等到楚雲宸生辰將近的日子再派下人將那套衣服洗了,到時候推脫說未曾晾幹便可。
楚雲宸一聽這話,眉眼頓時又笑開了。柳之瀟見此,又作揖告退。由著太子宮的一條小路抄近路趕走出午門,恰逢皇上散了早朝的時候,路上碰見了許多官員,包括那日被柳之瀟刻薄狠說到“一無是處”的世家嫡女們的父親。
柳之瀟對著他們心中略有慚愧,而且柳之瀟也明白自己以後入朝為官,少不了他們這群老狐狸的人脈幫襯,因此態度也未見不耐,說的話是恰到好處,滴水不漏。看得一群想將自己女兒嫁給他的官員們心裏對他是越發的讚賞,可也有人因此看他不爽,覺得太過圓滑。
待找到自己府的馬車之後,與眾人告別方登上馬車的柳之瀟才鬆了一口氣。靠著馬車內的軟墊上小睡了一刻鍾的時候就到了雍國公府。下了馬車,回到自己的獻合院,由著紫蒲和紅桃伺候換下官服,問了自己母親現在何處,便先過去請安,再讓人備了一輛單馬馬車帶著個車夫就出府去了。
城西近郊。
“少爺,到了。”一臉憨厚的車夫跳下馬車,恭敬的對車中的柳之瀟說著。
“好,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前邊的城隍廟裏看看。”柳之瀟挑起車簾,利落跳下馬車,向車夫張全吩咐道。
“是。”張全看了看柳之瀟,雖然有些疑問,但也緘默的順從的回答。這城西近郊的城隍廟十分的破敗,十年前,京都裏的老爺們也捐錢在城南又蓋起了一座廟宇,十分輝煌威嚴,這城西近郊的城隍廟也早已冷落,也不知自己的小主子要來這兒做什麼。
但自己主子的心思也並非自己這個下人能夠揣測,因此還是少說些要好,張全在心裏暗暗想道。
柳之瀟在張全想著自己心裏事情的時候早已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到達了城隍廟外,這廟門外的木柵欄早已被蟲蛀腐蝕的不成樣子,瓦上枯草長得勢態良好,蛛網高結,空氣中還散發著一股陰鬱的味道。
柳之瀟皺了皺眉,又走上前去,雙手將門用力向前一推,頓時塵灰飛揚。柳之瀟連忙捂住口鼻,待煙塵散去,方抬步進了廟中。隻見他環顧了四周一圈,又從袖中拿出一張對折過四折的宣紙,那上麵早已施好咒語,柳之瀟又拿出一張黃符貼於宣紙之上,取火點燃,口中念有祭詞。
忽然廟中一陣搖晃,隻聞幾些粗促的呼吸聲,再抬首時,兩旁原本是泥胎的司刑判也成了活物,而端坐於首位的那名泥胎城隍此刻也已成了人形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