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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世界,我們從來到它的那一刻起,就在不斷地感知它的存在。
我們總在不停地追尋著它的規則,一個接著一個地問著為什麼。
真的還是假的?對的還是錯的?是或者不是?有或者沒有?
它的一切都被設定好了,所有的東西,都遵循著它們各有的法則。如此的精巧,如此的天衣無縫,如此的無懈可擊。
我們,作為這個世界中不起眼的一份子,渺小得像一粒塵埃,就這麼默默地在這個龐大的世界中誕生、成長、消亡。
可是,如果有一天,當你醒來時,忽然發現所有的一切並不是你之前所認知的那個世界,你的眼睛欺騙了你,你的耳朵欺騙的你,你所有的感知都被欺騙了……你開始質疑一切,開始尋找答案,開始否定所有,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敢確定。
你打開了這扇門,最終將無法再轉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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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醫院的另一頭,住院大樓4411號病房,夏夜第一次因為害怕和焦慮而睡意全無。
他在病房裏坐立不安,夜色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
四周很靜,死一般地寂靜。他甚至能聽見窗外樹葉隨風搖擺摩挲發出的唦唦細響。月光將他的身體投影在床對麵的牆上,將他的輪廓放大了許多,他看著那個和他外形一樣但是卻大出一倍的影子,心裏壓抑得直想哭。黑暗中,那種未知的恐懼竟會如此強烈,他蜷縮在床腳,不敢睜開雙眼,可他又無法放下內心的恐懼而安然入睡,因為他不知道在下一次失去意識之後,自己醒來將會身在何處。
何博士僵直地躺在床上,一點反應也沒有。夏夜真想告訴自己那是一場夢,但是內心的潛意識裏,他卻堅定地告訴自己那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敢叫他,也不敢碰他,他怕再次被吸入那個陌生的意識世界,可每當他望著病房緊鎖的大門時,他的心中又有一種再次穿過那個神奇走廊的衝動,或者說多了一份牽掛。
譚小粉後來怎麼樣了?她現在真的就在隔壁嗎?這麼多年後,她還會是那個抱著泰迪熊,害怕得想要牽著他的手的那個小女孩嗎?殺害她父母的凶手被找到了嗎?他被繩之以法了嗎?……
自從他醒來之後,他的腦子裏就一直被這些問題所糾纏。也許是因為他太善良了,也許是因為譚小粉那可憐的眼神使他無法忘記。總之,他絲毫不懷疑那是一場虛無的夢境。
忽然,他的頭腦中想起了何堅說過的一句話:“其實,你可能比我更厲害……”
“要麼全部是真的,要麼全部都是假的。”夏夜想到這裏,他忽然不這麼害怕了,反而有些莫名的激動。與其呆呆地坐在這裏擔驚受怕,為什麼不努力嚐試去改變一下呢?
於是,夏夜開始嚐試各種方法,以便能重新回到那個靈魂與身體分離的狀態。可具體要怎麼做他也不知道,隻能胡亂折騰。
他先躺了下來,雙眼微閉,不行,沒反應。然後,他又爬了起來,盤腿坐在了病房中央,模仿和尚打坐的模樣。過了一會,還是沒反應。後來他又想到了倒立,可是他依然沒有絲毫靈魂出殼的感覺。
“看來,那一切都是假的了?都是我的幻覺?”夏夜折騰了半天,自己累得氣喘籲籲,心裏開始打退堂鼓了。不過這也好,他開始感到累了,精神上也放鬆了多許,恐懼感也被疲乏趕得無影無蹤,甚至慢慢開始有些睡意了。
“不怕,唐醫生說了明天會來的,大不了再做個噩夢就好了。明天,明天會有好運氣的。”他歎了口氣安慰自己道,慢慢合上了雙眼。
他雖然很放鬆,甚至說有點累,可是他的腦子裏卻總是在回想之前經曆的那些事情。就這樣,他均勻地呼吸著,不做任何動作,等待著進入夢想。“說不定,還會夢到何堅和譚小粉他們吧。或許,真的就是夢了。”
漸漸地,他感到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似乎被綁在了一顆碩大的氫氣球上,卸掉了多餘的重量和地心引力,開始漂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