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個夢(1 / 2)

又是那個夢,又是那片血海,我躺在海上,是的,是海上,血海的上麵。

我想要起來,卻怎麼也動不了,即便稍微動那麼一下,頸間便傳來錐心的痛,我怔怔的望著那片紅色的海洋,感受著血液一點點從體內流失。

忽然之間,無數張貓臉在我麵前浮動,它們盯著我,朝我詭異的笑著,有些貓臉甚至詭異地猙獰著他們朝我慢慢逼近,我害怕極了,眼睛睜得大大的。

刹那間,我又覺得十分悲傷,一滴眼淚從我眼角悄悄滑過,空蕩的血海上空飄來一句比一句堅定的話語:“我要活著!”“我要活下去!”“我必須活著!”“活著!”“活著!”······

“小雅,醒醒啊。小雅,你怎麼了,小雅,小雅······”一聲聲的呼喚令我猛然蘇醒,將我從噩夢中拯救出來。

我猛然睜開雙眼,入眼的是月匡焦急的臉龐。我淡淡一笑,月匡卻猛然將我摟入懷中,右手輕拍我的後背,關心地說:“不哭,不哭。”

原本並未流淚的我的鼻子突然變的酸酸的。月匡停下了動作,隻擁著我,擔憂道:“又做那個噩夢了?”我點點頭。

月匡好看的眉頭皺了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樣吧,我的老家······”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我知道他在顧慮什麼。

“我的老家有幾位懂得解夢術,我們收拾一下,去我的老家吧。”

我聽話的點了點頭。這一天夜裏,我們便坐上了南行的火車。

用手支著腦袋,我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景色,看著它由明亮到昏暗。

累了,於是便躺到了鋪上,我側過身,便看見了月匡,一天的勞累,使他早早的進入了夢鄉。

然而,我知道他睡得並不好,他的眉心緊鎖,薄薄的唇緊抿著,似乎在忍受著什麼。我歎了口氣,閉上了雙眼。

月匡和我一樣,都有一個不完整的家庭。

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便死於意外,後來,父親再婚,又有了兩個孩子。

父親是個商人,每天總是忙於各種應酬,於是我變得叛逆,無理取鬧,直到月匡的出現。

那時候,我十五歲,月匡十八歲;那一年,月匡獨自一人搬到了隔壁。

那一個黃昏,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正要上樓,而他剛從外麵回來。他見到我正在艱難的上樓,眉頭緊蹙著,淡淡的問我:“你住幾號房?”我沒有回答他。

忽然,我隻覺得腳下一輕,我驚慌的尋找可以攀扶的東西,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攀著他的脖子。我驚慌的低下頭去,不敢直視他。

於是,他把我抱上了樓。他從房間裏拿出一個醫藥箱,小心翼翼的替我包紮傷口,我坐在沙發上,不說一句話,看著他細心地為我包紮傷口,我忽然很想哭,但終於,沒有落下淚來。

包紮好後,他抬起頭來,這是我才注意到他:璨若星辰的雙眸,清秀幹淨的麵龐,略粗的柳葉眉,長而卷曲的濃密的眉毛,丹鳳眼,俊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他的出現就像是我小時候丟失的我最喜愛的布偶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邊,在他麵前,我無法偽裝,也無法無理取鬧,他似是洞悉了我的一切,讓我無處可逃。

在他的照顧和開導下,我不再是之前那個別人眼中的壞女孩了。

但,總有一種莫名的悲傷圍繞在我們的周圍。我們都在他人麵前假裝開心,隻有在彼此麵前才會卸掉麵具,互訴衷腸。

而父親對於我的改變和常去隔壁並不感到吃驚和反對,或許是他覺得自己欠我太多,小時的一場大病幾乎奪去了我的大半條命,而父親則正忙於他的生意,無暇顧及我,後來我也忘記自己是如何挺過來的,病愈後身體又恢複如初,隻是之前的記憶逐漸模糊,漸漸的便忘卻了之前的所有記憶。

所幸的是自己並沒有完全失憶。這大概是我怨恨父親的原因之一,我曾聽到現在的母親對父親說:“她這樣做不太好。”

而父親歎了口氣:“隨她去吧,這是我欠她們母女的。”

後來父親的生意時來運轉,一天比一天紅火,再後來父親買了一樁別墅。

在父親宣布搬家的那一天,我對父親說:“我已經長大了,想要自己的生活,就讓我繼續留在這裏吧!”

父親夾菜的動作頓了頓,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也好。”

搬家那天,母親對父親抱怨道:“你太縱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