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通往梁家的路上,平坦而靜謐,盡管如此,一向嚴謹慣了的汪尊還是集中心思看著前麵的路況,不讓自己有任何出差錯的機會。
前麵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黑色的衣服在夜下幾乎要和黑暗融為一體,燈光將他原本修長的影子拉得老長,也看不清楚麵容。
汪尊並沒多加關注,可那個人偏偏就是在等這輛車一樣,離他站的地方還有十米不到的地方時,就突然竄了出來,即使汪尊一直全神貫注,也沒想到那個人會發這種瘋,忙踩刹車,車子堪堪在離那人還有半米不到的地方停下來。
汪尊按喇叭示意前麵的人讓開,但前麵的人好像並沒有任何反應,執意攔在車的前麵。
“發生了什麼事情?”後麵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抱歉梁先生,”汪尊歉意道,"前麵有個人突然闖出來擋住車,我下去看看。"
“嗯。”梁時越應道。
在他們說話的當兒,那個人跑到車旁,作勢要拉開車門,卻被下車的汪尊攔了下來,汪尊看清楚來人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公式化地問:“請問林先生有何貴幹?”
他的口氣禮貌和疏離,人卻堅決地攔在來人的麵前,不讓他逾越半分。
林澤欽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急急地伸出頭看車裏麵的人:“我要見梁先生。”
這林澤欽原本是他們口中梁先生,也就是梁時越的女婿,不過並不受梁時越待見。
當時梁時越看中的是林家的大公子,林家的大公子林澤封不僅穩重內斂,能力也極強,雖然家庭背景不怎麼樣,但做了梁家的女婿,稍加培養,也可以繼承起梁家的大業,不像這林二公子,能力沒幾倆,倒是喜歡投機取巧。
可林大公子似乎和梁小姐並不來電,反讓一直想攀上梁家這高枝的林澤欽鑽了空子,加之梁小姐也確實挺喜歡林澤欽,林澤欽使了點小手段,誘使梁小姐來個先斬後奏,甚至讓梁小姐騙家裏人說自己可能懷孕了,讓梁時越不得不答應這門子婚事。
如今梁小姐開了竅,和林澤欽離了婚,一向都不怎麼待見林澤欽的梁時越立刻向他發難,甚至連林家的產業都受到了影響,他的哥哥林澤封的公司流標、資金周轉困難、產品出現問題等事件層出不窮。
林澤封一向做事穩妥,為人也謙和,很少和人有正麵的衝突,這件事情又發生在他和梁綺碧離婚之後,想讓人不聯想到梁家都難。梁家軍商兩界都吃得開,林家在他們麵前簡直微不足道,梁時越想要整垮林家易如反掌。
林澤欽這陣子都在找梁時越,大概是想求梁時越不要為難林家,但梁時越梁時越已經不再是他的嶽父,想見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可能正是如此才想出此策來攔梁時越的車。
汪尊見他走路不是很穩,應該是喝了酒,原本高高在上,猶如一隻美麗的公雞般,在梁時越的麵前無論穿戴還是言行都力求最完美的他,現在一副頹敗之氣,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的,仿佛好幾天沒打理過,汪尊在搖搖頭,繼續禮貌地說:"抱歉林先生,梁先生不喜歡有人打擾,你有什麼急事可以提前預約?"
“預約?哈哈,”林澤欽聽了汪尊的話,頗有幾分自嘲道,“我不過才和梁琦碧離婚幾天,就見我的前嶽父大人都要預約了麼?”
汪尊早知道他沒預約,有預約也不會跑到這半路來堵人了,便鐵麵無私地道,“那非常抱歉,你沒預約,你不能見梁先生。”
林澤欽還想掙紮,這時車窗徐徐降了下來,梁時越在裏麵吩咐道:“小汪,讓他進來,車鑰匙給我。”
汪尊聽梁時越這樣子說了,才放開林澤欽讓他進去。
車門關上,空間一下子狹隘起來,酒氣也充斥在小小的車廂裏麵,梁時越微微皺了一下眉,放下一點點剛關閉的車窗,語氣不帶任何波瀾地說:"有什麼事情說吧。"
“我……我想求梁先生放過林家。”
梁時越閉上眼,靠在車座後麵,淡淡道:“你找錯人了。”
林澤欽在心裏把這個老狐狸罵了百千遍,可在梁時越麵前,他還要維持他狗腿而禮貌的一麵:“梁先生,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林家吧,和綺碧結婚的是我,對不起她的也是我,和我哥哥一點關係都沒有,有什麼您盡可以衝著我來,不要為難我的哥哥,我再也不敢和您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