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雲端向下望,城市中縱橫交錯的道路,就像一張巨大的蛛網,將芸芸眾生緊緊的束縛其中……
洪飛羽拿著同學聚會的通知書,站在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前,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都市七彩的霓虹讓他眼花,馬路嘈雜的聲音讓他煩亂。街邊開過一輛車,汽車的大燈囂張霸道的開著,刺目的光線,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他試著伸手遮擋光線,感覺頭腦一陣眩暈……
汽車停在了洪飛羽的身邊,大燈終於熄滅。從車上下來一位穿著皮草的老女人,滿身的金銀首飾,一臉厚厚的粉底,被皺紋夾得直往下掉碴。
“鄉巴佬!來車了也不知道讓開!”老女人經過洪飛羽的身邊時,嘴裏咕噥了一句,然後踩著七寸高跟,蹬蹬蹬的走開。
對於老女人的不禮貌,洪飛羽並不放在心上,就像是一堆狗屎,你踩上去,自己也不會舒服。
“鄉巴佬?”洪飛羽隻是對這個稱呼有些疑惑,自己本是帥哥一枚,為什麼他會這麼說我?難道她不但近視,還有老花、散光、青光眼,缺乏辨別美醜的能力。
其實也不怪那個老女人,洪飛羽現在的形象卻實容易讓人誤會,三年的小鎮生活,讓他已經忘記了外在的形象問題。一身衣服還是上大學時買的,牛仔褲已經洗的泛白。頭型也一直沒有好好打理過,就那麼隨意的披著。多年的風霜磨練,讓他的臉色也不如以前白皙,除了眼神依舊純淨、明亮,其他的地方,已經跟都市人脫節了。
洪飛羽決定先不想了,還是辦正事兒要緊。
同學聚會的通知上,寫的是“豪人商務會所”,他抬眼觀察了一下,應該就是眼前這棟裝修的像歐式皇宮一樣的建築。他推門進去,直奔吧台。
“您好,請問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嗎?”前台小姐露出職業的微笑,輕輕鞠躬,非常有禮貌的問道。她顯然是受過非常良好的培訓,但再好的培訓,也掩蓋不住他藏在眼底深處,那一絲深深的鄙視。
這裏是市裏最高檔的消費場所,並且隻接待會員,光是一年的年費就十幾萬元。這個窮小子,一身的地攤貨,有些地方都洗掉色了,十幾年前就不流行的款式,現在還在穿著。來這種場合,也不說好好打扮一下,估計不是走錯路,就是借衛生間的打工者,自己一定不能貿然放他進去!
“我是來參加同學聚會的,請問應該去那個房間?”洪飛羽昨天剛下火車,今天回老房子時,才接到這份通知,一時找不到地方,來的有些遲,並沒有看到他熟悉的同學。
“請問您的姓名。”前台小姐吃了一驚,今天是公司老總金俊龍組織的同學聚會,難度眼前這個破衣爛衫的家夥,竟然是金總的同學?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柔和了許多,態度也變得更加謙恭。
“……洪飛羽?”
還沒等他自報姓名,一個驚喜中略帶疑問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這聲音軟糯中帶著幾分清脆,可以想象聲音的主人,一定也是位美女。
洪飛羽轉過頭,隻見一位打扮入時,氣質清麗脫俗的大美女,正在他的身後,略帶驚訝的注視著他。
“林清雅!”
洪飛羽驚喜的叫道。他已經認出了來人,是他的高中同學,也是當年的校花,無數男孩傾慕的對象。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褪去了青澀,她竟然沒什麼變化。
林清雅這時也確定了,眼前這個略顯疲態的男子,正是自己的老同學洪飛羽,頓時表現的非常開心。
她笑著、叫著,過來拉住了洪飛羽的胳膊,感歎道:“你這幾年變化挺大呀,聽說你上完大學就沒影了,這幾年都忙什麼去了?快跟我說說。”
洪飛羽也很高興,想說又不知從何提起,他摸了摸頭,淡淡的說:“也沒幹什麼……,上了幾年學,玩了幾年,還當了幾年代課老師……”他的那些精彩的經曆,根本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講完的,他更想了解林清雅的情況。
“快別說我了,你這兩年幹什麼去了?好像高中畢業你就出國了吧?”林清雅也沒有再追問,微笑著,把自己的情況說給他聽。“是啊。高中畢業去美國讀的大學,讀的經濟管理,後來外國混不下去了,就聽爸媽的回來了唄。”
林清雅也沒說實話。她是名校畢業,又進入著名的投資銀行幹了三年,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便回國與朋友共同開創了一家投資公司,現任公司投資總監,可以調用幾十億的資金……“現在,我在朋友的公司,主要工作,就是幫他花錢!”林清雅繼續說道,這句話倒是沒有撒謊,隻不是表述的,讓人很容易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