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悠揚的鍾聲打破夕陽下的寧靜，寂靜的學院忽然活了過來，喧囂聲從四處響起。
嘭
銅爐劇烈振動，爐蓋被氣浪衝擊，自行彈起砸向銅爐前的少年。
林默歎了口氣，不慌不忙的伸手按在爐蓋邊緣，飛速襲來的爐蓋立即停下，被他隨手放到石台上。
探身往銅爐中看去，一層綠色泥膏狀的東西落在爐底，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又失敗了！”
林墨失望的道，這是他第三次煉製凝香丹，依舊是失敗，耗去許多材料不說，更重要的是年末考試就在眼前，已經沒有時間了。
“還有半月就是年試，搜集一份凝香丹的材料倒是可以辦到，但這個月的機會已經用掉，年試之前沒有再進入煉丹室的機會了。”
林墨皺著眉頭，將綠色泥膏裝進瓶子，清理好煉丹台後邊思索邊離開了煉丹室。
十六歲之前晉級二階煉丹師，是天才之流，而十六歲之後再晉級二階煉丹師，頂多算是出色而已。
許多事關鍵的就在於這一點，一點之差就是天差地別。
林墨對這個天才的名號並無興趣，但不是天才就無法進入洛川書院的內院，隻能在外院中繼續修行，而外院的教學條件、資源遠遠不如內院。
就對煉丹一途而言，外院弟子每月進入煉丹室的次數有嚴格的控製，能夠接觸到的丹道書籍、丹方都是大眾貨，有沒有名師指導。內院弟子就不同了，煉丹室隨意進入，秘閣按照弟子的修為開放，又有丹師不定時的講課，待遇幾乎是天差地別。
林墨這樣沒有家族支持的人，隻有進入內院後才能得到更多的機會。
洛川學院每年對外招收的弟子不下千人，但最終能夠進入內院的弟子不過寥寥十餘人，可想而知內院招收弟子的要求有多高。
但每年撞破頭皮往內院擠的弟子依舊數不勝數，無他，待遇好而已。
冰玉國是法道昌盛的國家，作為冰玉國皇家嫡係的洛川學院自然是以法道為主，不過法道興盛離不開丹、器、陣、符四道的支撐，所以洛川學院對這四道的人才同樣非常重視。
冰玉國的孩童以武強身，富貴人家的孩童十歲左右身骨長壯，就可以服用外法丹。快則月許，慢則三五月，就可以達到一法境，速度極快。
因為修煉快，內院考核的時候就更加嚴格，丹、器、陣、符四道弟子要在十六歲之前達到二階，法道則要在十六歲之前修煉至三法境。
三法境的法修，力量已經非常強大，群體法術扔下去，挖坑、拆房、修路完全沒有壓力。
換過另一個概念，三法境的法修進入軍隊就可以掌管百人隊，屬於官方統治階層了。
但即便要求高低不一致，每年進入內院的名額中法道弟子依舊占據了九成，甚至十成的地步。
丹、器、陣、符四道修煉要耗用大量的金錢和精力，窮人自然學不起，富貴些的能在法道上有成也不會選擇這種費時費力費錢的修行方式，是以走上這條道路的大多都是身價富裕而在法道上又沒什麼前途的人，以至於丹、器、陣、符四道的弟子遠遠少於法道。
林默有爵位在身，算是富貴階層，但是從小選擇修行的不是法道，無法和他人在法道上爭奪名額，隻能選擇丹、器、陣、符四道其中之一。
洛川學院占地數萬畝，一院四堂，法堂、煉堂、武堂、學堂，再加上學院弟子的住所、各種修煉、比試的場地，就如一座山中城市。
林默從丹堂離開，沿著貫穿整個洛川學院的萬階梯朝山下走去，這時正值午課結束，各堂學子從學堂中走出彙聚到萬階梯上，猶如一條白色的河流。
歡樂奔放的河流。
洛川學院的弟子著裝統一，一體的白色長袍，胸口繡著奔騰的洛川，簡單、美觀。
“木頭……木頭……”
走過一道淩空飛架的橋梁，林墨和大隊分離，轉向東麵的竹林，還沒走多遠就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
林墨轉頭望過去，旁邊的茂密竹林隨風晃動，一個臉皮黝黑的壯碩少年從林中跳了出來。
周圍的弟子們絲毫不以為怪，隻有幾個年輕的弟子笑嘻嘻的問候道：“孫師兄好！”
黑臉少年揮揮手，應道：“嘿，你們好，趕緊忙去吧。”
“這小子肯定又去賭了！”
看他的來路，林墨挑了挑眉頭，待到黑臉少年近前，低聲道：“你是不是又皮癢了？你老爹可剛剛修理過你沒多久，你又去跟人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