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杜逸秋越小心,就越受冷落,都快成她的心病了。隻是她一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倒沒有四處訴苦,甚至連焰哥都沒告訴。
搞清楚原因巧姐也笑了,問秦宛如,“你就這樣看著啊。”
“我也想管啊,可我說了人家也不信呐。”秦宛如一臉赫然,她倒真的提醒過弟媳,在家裏不用太端著規矩,可不知道杜逸秋怎麼理解的,反倒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這才慢慢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再加上妯娌倆的性格完全是南轅北轍,說不到一起去,秦宛如也怕自己說的多了,反而讓她產生別的想法,不好說的太多。
這一點巧姐倒是理解宛如,但她總不能看著家裏亂下去吧。巧姐先是找了母親,她的態度如果不改變,跟杜逸秋談什麼都白搭。
慧娘聽了訕笑,“哪裏就這麼嚴重了,我也不是不喜歡她,不喜歡就不會千辛萬苦去求回來了,是不是。”
“既然是求回來的,幹嘛還擺了臉色讓人惶恐呢。”巧姐打趣母親。
“你這丫頭,還管到我頭上來了,我,我這不是看著鬧心嗎。”而對親生女兒,終於說出了實話。
巧姐把大拇指豎起來伸到母親眼皮子下麵,“還以為您不敢承認呢,還是娘最有擔當。”
慧娘笑鬧著把女兒推開,臉也微微紅了,“行了,娘知道了。”
杜逸秋沒有做錯任何事,如果在自己家受了婆婆冷落,就算她不說,時間一長誰看不出來。到時候太子妃再大度,也要猜疑,就是杜家也多少會覺得方家不地道。
慧娘倒是好勸,說開了也就跟沒事人一樣了。隻是杜逸秋這裏,巧姐這才明白為什麼秦宛如會那麼無奈了。
從小受的教育已經根深蒂固,已經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就是思維也是這般,她不明白婆婆為什麼不喜歡她,也不明白大嫂要讓她不守規矩。聽了巧姐的話仍是瞪大了眼睛道:“我出嫁前也知道婆婆的出身,是明珠蒙塵誤入民間。可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也正了身份。”
跟她講多年的習慣,她仍是覺得自己又沒挑剔過婆婆的不是,為什麼她明明樣樣都是照著規矩來的,卻讓她去做錯誤的事。
“姐姐說的我也懂哩,隻是婆婆怎麼做,隻隨她高興就好。我隻要恪守本份,相信婆婆會看到的。”
得了,巧姐知道剛才苦口婆心算是白說了,她好像完全聽不進去。更有一點要用自己默默影響別人,堅持到底的意思。
“大姐。”焰哥站在外頭等著巧姐,看她臉色也知道與妻子沒有談攏。因為自己害得姐姐和母親都不太高興,焰哥有些難過的低下頭。
巧姐掂記腳尖,摸摸他的頭,兩個弟弟都很乖巧,小石頭還有幾份腹黑和城府,焰哥純粹就是個天真單純的少年郎。
“你沒有錯,你娘子也沒有錯。”
“那為什麼……”焰哥不明白,既然誰都沒有錯,為什麼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人會弄成這樣。
巧姐看了焰哥,忽然有些明白了杜逸秋的心情。在她的眼裏,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從小師傅還有家人教導給她的。她堅信自己所學都是這世上最正確不過的道理,如果妥協,豈不是讓她承認自己引以為傲的,與別人不同的地方半點用處沒有。
“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從小也是捧在手心裏長大的,父母有多愛你,她的父母就有多愛她。現在卻要因為你,嫁到這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家庭裏,我們兩家人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同,成長的背景也不同。所以會有摩擦,需要相互的體諒和包容。”
焰哥“哦”了一聲,“我會好好跟她說的。”
“別,不用說,你隻用去體會她的心情,告訴她你明白。她現在需要的不是別人告訴她怎麼做,而是體諒她,懂嗎。”
女人是感性的,男人大多數時候是理性的,他們隻會揪住問題本身,想的是解決問題的答案而已,目的明確導向性極強。而女人,她所宣揚的往往是一種情緒,一種不被理解的憋屈和鬱悶。很多時間,她並不需要答案,需要的是理解和包容。
巧姐該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隻能看焰哥了。他不能永遠等著別人來幫他解決問題,要試著和自己的妻子交心達成共識。而對於一個妻子來說,相公的支持才是她最大的靠山。不然一個人咬牙忍受著,相公還什麼都不知道,最是容易離心。
也不知道焰哥是怎麼談的,巧姐隻發現杜逸秋的表情慢慢變得和緩了,再加上慧娘不再刻意避開她。她似乎也有些與原來不一樣的地方了,至少吃飯時候有人說話,她不會一邊閉緊了嘴,一邊低下頭。雖然這個時候她不會開口,但起碼能報以一個微笑或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