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一甜蜜的煩惱上
謝顏白長了一身厚絨絨的毛,冬天怕冷,偏偏獅域一年有三個季節是冬天,剩下一個是即將冬天。在齊堯風蓄意飼養下謝顏隻好抱住溫暖的被窩吃了睡睡了吃,他失血太多很難養回來,齊堯風就像準備宰掉他吃肉一樣填鴨式猛灌,謝顏對此頗多怨憤。
冬日晨光清朗,獅王尚在酣夢之中,心滿意足地一探手,卻沒摸到本該被他摟在胸前的謝顏。一驚之下便欲翻身坐起,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被一坨毛絨絨的東西“啪嘰”趴在臉上——“今天不理你!別再逼我吃那麼多東西了,會掉毛的!”謝顏偷襲成功,得意笑起來,從齊堯風臉上蹦起,肉墊踩著獅王正值壯年的好身板飛快逃走了。
齊堯風總能拽著他尾巴把他拉回來,學聰明了的謝顏叼著自己的尾巴飛快躥出門外,不知是不是有意,在齊堯風不能說的部位滑了一下,兩隻肉墊愉快地壓了下去。齊堯風咬牙,他的確是把謝顏養得太好了,再這樣下去要抱不動了。
被踩亂了頭發的獅王坐起身,撚著謝顏掉下的白毛撫摸下巴喃喃自語:“居然還跑得動……我昨天一定沒用力……”
葉霜台與秦龍鸞現下是一對神仙眷侶,經常放鷹王鴿子拋下公務四處遊山玩水,不知她們有什麼神奇法術,居然搞出兩個孩子來。一條小蛇一隻小鷹,謝顏很喜歡她們,難得有比他體型還小的動物。小金鷹剛出世時醜得很,濕漉漉蔫耷耷的,羽毛更不要提。金鷹換羽是個漫長的過程,為此她經常被小時候晶瑩透亮十分可愛的姐妹戲弄。
她們正好盤桓在鷹域,今天謝顏也特地來安慰地舔舔她:“我可以把我的毛分給你。”
小鷹撲扇著翅膀表示歡迎,鳥喙蹭在謝顏鼻子上有點癢,她還會發出糯糯的顫音。謝顏簡直要伏在地上讓她騎上來,能偷走最好了。
他剛想了想,就被一雙溫柔親切的手抱起:“小顏又闖禍啦?”看著謝顏無辜地轉過黑亮的眼睛,葉霜台按捺住把臉埋進謝顏越來越蓬鬆的毛毛裏的衝動,極力淑女些,眼睛卻已經泛紅了:“獅王把你……養得不錯嘛!”
謝顏的毛越來越軟,春天陽光一照地上一團,簡直是棉花叢,還有了小肚子,軟嘟嘟的,耳朵也圓滾滾,像隻小白熊。葉霜台摸上去時手感好到要歎息,冬天可以當暖爐夏天可以安神,抱著絕對能做一個好夢啊!
謝顏在她懷裏安心臥下,葉霜台急不可耐地撓撓他耳後,發出意味不明的歎息,引來一旁坐姿端正的秦龍鸞嫌棄一瞥。葉霜台抬起謝顏一隻前爪遞給秦龍鸞:“抱抱嗎?”
秦龍鸞皺著眉頭:“嘖,幼稚。”接著一本正經地伸手去握謝顏前爪,卻握到軟綿綿的肉墊,輕輕抬起來一看,居然是粉色的。
秦龍鸞戎馬多年,手上帶著傷痕與老繭,粉色這種粉嫩的顏色已經和她絕緣太久,此刻猛一看見,神情都有點恍惚了。
謝顏友好地用肉墊在她掌心蹭了蹭,然後縮回葉霜台懷裏躺平:“什麼時候她才能長出羽毛呢。”
秦龍鸞還在魂遊天外,就由另一位母親來回答這個問題:“你的毛不管用的,金鷹羽毛很尖利,要換好幾次才能長成呢。”謝顏懊喪地垂下耳朵,不滿地翻了個身,自暴自棄地想反正我長得還算英俊,肚皮朝天也無所謂吧。
葉霜台笑眯了眼睛撓他肚皮,摸著摸著被謝顏的毛搞得打了個噴嚏:“阿嚏——小顏你是不是也在換毛期,好多毛啊。”
秦龍鸞終於醒過來,緊張地看定葉霜台:“你沒事吧?蛇域沒有這種毛線團一樣的玩意,會不會不適應?”
被說成是毛線團也完全無所謂的英俊的謝顏呆呆地點頭:“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族裏的長老告訴我,我這個年紀,已經不該再換毛了。如果毛還是這麼掉的話……”他打了個寒顫,想起長老慈愛而充滿同情的目光:“羊毛也可以代替代替,比全禿好。你看老夫右臀上方卷起來那一塊,是不是以假亂真?”
謝顏簡直要哭起來:“怎麼才能不掉毛呢?”
葉霜台抱著暖洋洋的小狐狸不想撒手,忽然露出一抹狡猾的微笑:“隻要十天不和齊堯風睡在一起就可以啦,他是獅子,物種相斥嘛!隔一段時間分開一下,就不會出問題了。”
秦龍鸞又投來嫌棄的一瞥,葉霜台威脅地看她一眼,會意的秦將軍無奈咳嗽一聲:“我們這十天會去附近的瓊花冰藤林,跟我們走吧。”
葉霜台搖晃著謝顏的尾巴哄誘他:“風景很漂亮,小鷹也會去。”
謝顏覺得有哪裏不太對,但仔細一想也沒什麼不好,自從齊堯風開了葷,每天晚上他都有點可恥地希望對方公務纏身。說不定掉毛也是這個原因!
他氣勢洶洶地握緊了肉墊:“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