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手一揮,『唰』的一聲,桌上的紙張書本全部被掃到地上。
手上端著剛泡好的高山茶,我有點害怕地從門縫中看著書房裏陷入暴走狀態的佐旭間。
這幾天佐旭間心情都很暴躁,絕不單單是因為三月春天的花粉季引起的。
無聲咒的翻譯遇到瓶頸了。
我不知道詳細情況是怎樣,大概是在最關鍵的部分,卻發現有一段咒文不論怎麼翻譯都解釋不通,讓他非常煩惱,煩惱到脾氣暴躁。
虧我還特地去泡了茶給他去火,但看到他把書掃到地上,把紙張撕掉蹂爛後手隨便亂丟,臉臭得像什麼的一樣,總之,現在的佐大少爺,萬萬不可惹。
要冒著生命安全進去試著安撫他?還是什麼都別做等他冷靜下來?在書房外來回踱步幾次之後,我最後還是以自身生命安全為優先,乖乖地到佐旭間那有衣櫃的客廳裏刷平板喝茶。
明天就要開學了,這高中最後的一個學期讓人突然有點感傷,關於未來的走向,早在高一時的生涯輔導已經聽了很多堂課,然而真正要人去做選擇時,腦袋仍然是一片空白。
點開班導放寒假時給的性向表和大學整理,單純隻是無聊的滑來滑去、進入返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麻。
歎了口氣,把平板丟在一旁後躺在沙發上。
在等佐旭間冷靜下來前,我就先好好睡個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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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明明你無法自己選擇的。
忘了嗎?你將無法走自己想要的路,因為你的命運不容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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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醒,從沙發上猛然坐起。
我試著調整淩亂的呼吸,抹去額頭冒出的冷汗。
「你怎麼了?」一隻溫暖的手隨著一句問候而來。
呼吸逐漸緩和下來,我略顯無力地看著佐旭間,任他摸著我的臉:「做噩夢了。」
佐旭間看了一眼電視機,我也往電視一看,上頭正在演著電影〈同窗生〉。
「轉別台好嗎?」我說。
佐旭間點點頭,拿起遙控器轉到隔壁台,正上演〈賽德克巴萊〉。
「你臉色看起來很差。」佐旭間回過頭坐在我旁邊仔細詳端我的臉。
「真的嗎?」我抹抹臉,再抬起頭,問:「現在呢?」
佐旭間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頭去看電視。
哎呀,這家夥連吐槽我都不吐了嗎?
抓抓頭發,弄個舒服的姿勢後坐好看電影。
電影是實事改編的,每次看到這種類型的電影心中都會產生某種惆悵感久久消散不去。
當電影結束,工作人員表慢慢爬上來後,我正要站起來深個懶腰準備去弄晚餐時,佐旭間卻拉住了我的手。
「怎麼了?你有什麼想要吃的嗎?」
「不是。」
不是?那是要說什麼?
「侑吾,跟我去德國一趟好嗎?」
欸?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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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日,也是高中最後一個學期的開始。
或許在高中生涯來講,高三下學期是無考試的壓力學期吧?
能決定未來的分數在前五個學期已經成了事實,高三下學期所要做的就是尋找自己的出路。
除了某些有偉大目標的同學忙著做備審數據或麵試什麼的,基本上過得是比以往來的輕鬆。
「阿侑,你手傷還沒好嗎?」
很明顯安藤就是屬於能輕鬆過完高三下學期的人。
「對啊,我超可憐的。」我很自然地說著謊,並回問安藤:「你的未來呢?」
安藤翹著嘴巴笑說:「在美國。」
混帳不要回答得那麼直爽又有信心啊!
「你肯定還沒決定對吧?」安藤拍拍我的肩,說:「如果不想念大學的話和我一起闖蕩美國吧!」
我把他的手拍掉,斷然拒絕:「不要。」
我完全肯定畢業之後我不會碰到有英文的領域,反正現在中文已經慢慢占過英文的優勢了,才不怕找到工作。
「話說回來,佐大少沒來學校嗎?」
「佐旭間他啊……」
想到昨天的事情,又讓我歎了口氣。
昨天,當佐旭間問我要不要去德國時,我震驚了一下。
「好端端的幹嘛去德國?」
「咒文翻譯遇到瓶頸了,我要去德國找人。」佐旭間解釋,並拿出一小張紙條在手上晃啊晃。
「誰?」
「一個叫馬德斯的人。」他回答。
馬德斯?
難不成是指保羅馬德斯嗎?
「明天出發喔。」他繼續說道。
明天?有沒有搞錯?明天可是開學日欸!
「明天是開學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