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發,白胡子,穿個大褲衩,大背心,戴了個瞎子墨鏡,還挺大的,看不清樣子,就是嘴上有個大痦子,挺嚇人的。”老四想了想,老老實實的答道。
“是他?”朱九九蹙起了眉頭,疑慮的和賀旗對視了一眼,在賀旗那漆黑的眸子之中,一點精光閃過,有如那個行走在黑暗中的,號稱光明的影子。
“有點意思。”賀旗輕輕的笑了起來,片刻之後,才對著老三老四這對兄弟說道:“這件事我們管了,不過你們兩個,得聽我們安排,還要找些可靠親近的人來幫忙,這樣的人,你們有嗎?”
“這個有。”老四聽得賀旗答應了,趕忙點著頭說道:“俺們人緣不錯,勞務市場的兄弟們和俺們好著呢。”
“上次你做那按摩的地方,可還記得?”賀旗點點頭,問道:“是個酒店,還是居民樓裏的住戶?他們長的什麼樣子?”
“俺記得清楚呢,就在勁鬆那邊,一個筒子樓,看那架勢,他們住在裏麵,兩個黑漢子,比俺高一點。”老四掏出一張搓的不成樣子的廣告,指著上麵的照片又說道:“還有一個女的,就是她!”
“把地址給我,剩下的事情,就等我的消息吧。”見那老四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賀旗笑了笑,安慰他道:“這件事,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放心去吧,你碰見的那算命的本事不錯,下次遇到了,記得謝謝他。”
“那,那俺走了啊。”老四將地址寫給了賀旗,一步三回頭的這才和自己那兄弟老三一起走上了大路,賀旗和兩人揮揮手道了別,拉著朱九九也回到了酒店。
“那老東西還真是陰魂不散。”朱九九把自己扔到沙發上之後,伸了個懶腰,憤怒的嚷道:“老而不死是為賊,這老賊把我們當什麼了,雷鋒嗎?”
“他願意跟著,那就跟著吧。”賀旗暗暗歎了口氣,臉上卻依然那般淡淡的微笑著,說道:“至少這老東西偶爾還會做些好事。”
“隻怕是這好事最後還是要變成壞事。”朱九九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真不知道這老家夥在想什麼,有時候我差點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從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怪物,裝神弄鬼不說,還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說他可惡,當真讓人恨的牙痛,說他慈悲,有時候還真像個悲天憫人的高僧,或許這家夥真的就像楊誌說的那樣,是個爛好人,隻要有人求他,他是什麼都肯幹的,可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到樟樹去認識那岑家姐妹到底想要做什麼?”
“借我的手,除掉些尾巴。”賀旗望著酒店窗外漸漸被這北京的煙塵遮蔽的太陽,淡淡的說道:“我們暗墨和千門從民國開始,就是勢不兩立的存在,即便有過短暫的合作,可說到底,背後的血海深仇還是一代代的延續了下來,唐開和宋中找到我們,雖然說的隻是巧遇,但這世上又哪裏有這麼多的巧合了,不過是精心布局,巧妙設計的結果罷了,在他們的身後,也站著許多人啊。”
“你是說光明皇帝?”朱九九愕然的驚道。
“從光明皇帝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們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東西。”賀旗笑了笑,說道:“他這個人的確亦正亦邪,但他做的那些事,走到最後,還是離不開光明二字,他將自己放在道德的製高點,審判一切他認為有罪的人,樟樹的開發我也看過一些資料,所謂的開發往往會付出一些代價,而這些代價的買單者卻往往隻是些無權無勢的小民,僅僅是樟樹中國死海這個項目,就有十餘人死於各種所謂的意外,從光明皇帝的角度來看,此取天厭,所以,他會想盡辦法去阻止樟樹的開發。”
“如果唐開和宋中綁架了那個假日本人,那麼樟樹的開發環境,就會得到質疑?”朱九九瞬間就明白過來了賀旗的意思,皺著眉頭說道:“出了這件事之後,投資商人遭到綁架的消息就會傳出去,即便是有心想要投資進來,大家也要想想自己會不會因為太有錢而遭到綁架。”
“的確如此。”賀旗微微一笑,補充道:“那個假日本人楊尚文雖然在大陸名不見經傳,在台灣也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親朋故舊卻是極多的,這樣的影響力,正是光明皇帝所需要的,隻要掐斷了樟樹外來的投資輸血,以樟樹本地的經濟實力來開發中國死海這樣一個偌大的工程,不過是癡人說夢,這,便是他想要的。”
“他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你也是個地地道道的白癡,幫著他將唐開和宋中滅了口,到頭來還要我跟著你倒黴!”朱九九一想起賀旗辦的那件不幹不淨的事情,心頭就冒起了怒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