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棕櫚葉斑駁的縫隙似乎能看到牆角陰影處有團東西在蠕動,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好一會
兒,才低低的傳來說話的聲音:“五子別推了,先把洞弄大些”,短短的一句話由於氣喘的厲害
顯得有些零落,不過聽嗓音卻還是能分辨出說話的是個孩子。
“好的,少爺!”,五子很幹脆的收回張開的十指露出原先罩著的地方,隻見距離地麵半米
來高的牆壁上嵌著個圓滾滾的肥屁股,一聳一聳的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像是被卡住了。
今晚的月亮有些個慘淡遮遮掩掩的隱在雲層中裝起了朦朧,整個下半夜,城主府依舊寂靜的
隻能聽到蟋蟀偶爾的鳴叫,五子是府裏的奴隸,一落地就和他父母以及周遭大部分人一樣注定了
一輩子的牛馬生涯,不過現在嘛,他的處境較其他那些個有了今天沒明天的奴隸同伴來說好了不
知有多少,隻因他攤上了個好主子,想到小主子的好,五子手心裏的木棍越發轉的快速,黝黑透
亮的圓臉一派認真,不過任憑他再怎麼木著張臉也改變不了他隻是個十三歲少年的事實。
八米來高的圍牆是由成塊的青石和著灰泥壘砌而成的,既高大又結實,處處昭顯著它身後的
城主府是怎樣的高高再上不可一世,能有膽子來這撬牆角的,古往今來可能也就這倆主仆而已。
由於有了先前鑿下的洞在那擺著,五子想要把洞鑽大倒也不是難事,隻消把做為粘合劑的灰泥鏟
鬆即可,灰泥雖然結了塊硬邦邦的不比石頭軟和,但在木頭尖急速的鑽挖下,不消半刻鍾,成塊
的泥土便一片片的脫落下來,在小主子刻意衝天翹起的兩條肥腿下,露出洞沿下方連接地麵的那
塊整石,現在,這塊石頭已經有了鬆動。
高晟頭朝下默默的趴在草堆裏有好一會兒了,憋的實在難受便逮了兩棵狗尾巴草結了兩個圈
,頭對尾一串做了把拉弦,隨著兩手裝模走樣的開開合合,嘴裏也哼哼唧唧的磨開了,而且從那
一搖一晃的大腦袋來看似乎還挺投入,隻可惜跑了十幾千萬的調子還沒給拽回來,牆後就傳來一
陣稀裏嘩啦的聲響,沒等他反應過來,原本被卡的縮小了一半的肚子突然間彈回了原形並猛的往
下墜,隨著‘咚’的一聲,人終於囫圇的著地了而且還打了兩個顫,隻不過那雙翹了半天的腿卻在瞬間沒了知覺。
高晟安靜的躺在那做挺屍狀等著緩過勁來,足足五分鍾後,才感覺有細微的刺痛從腳板厚厚
的脂肪下開始往上蔓延開來,顧不上他想高晟忙匍匐著向前爬了幾步把自己個的下半截扒拉了出
來,隨後腳尖顛地雙手一撐,貌似想來個鹹魚大翻身,不過可惜的是,除了抵在地上的肚子波浪
般的顫了兩顫,這小子連個屁大點的地兒都沒挪下。如此再三的折騰了片刻,高晟終於蔫了,隻
得頂著一腦門汗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而在他身後,五子已經熟練的攏了些樹枝把已經開到地麵
的洞口堵了個嚴實。
彈掉粘在前襟的幹草,順便瞅了眼自個兒身上那個猶如西瓜般大小的肚子,高晟暗罵了聲操
後,便甩開膀子沿著牆根往南跑,冬瓜般的身形搖搖晃晃的越行越遠,腳下的影子卻被拖著越發
細長,隻餘那個碩大的屁股左右晃蕩著隔著老遠還分外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