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的坐到了一旁,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安排,因為一路疾走,身上出了很多汗,現在安靜下來之後,我發現很冷,很久沒有感受過這麼冷的天氣了,在新疆的時候,冬天有暖氣,所以過的很好,在海南,一年四季根本就不知道冷是什麼,小時候的記憶裏,也冷過,但絕對沒有現在這個樣子,牌桌下麵,有一口大黑鍋,裏麵的炭火正旺,隻是擴散到我這個位置的時候,已經算是沒有溫度,我不自覺的搓了搓手。
爸爸一邊打著牌,一邊對我說:“你先在這裏等一會兒吧,餓沒有,先吃個飯?”他又將頭轉向了一旁,對著這個小店的老板喊道:“來,應爾,給每人煮一碗餃子!”
吃過飯,終於暖和了一些,可是腳卻是越來越凍,牌桌上,爸爸沒有一點結束的意思,想想也是,十年沒有回過老家,如今,是該陪陪他們以前那些好友打打牌了,正在興頭上,肯定就不會結束,何況現在回去也沒有什麼事,陰雨天,除了烤火打牌,真沒有什麼別的可幹。我終於受不了了,便起身對爸爸說道:“我先回了!”
爸爸抬頭看看我,又看向了牌桌:“那好嘛,回去給你媽說我等會就回來!”
沒有車,隻能步行,走到白石埡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熟人,那是鬆立彎的夥伴,住在劉軍他們家上麵的劉彪,這家夥比我小兩歲,似乎是早就沒有上學了,他爺爺花了六千給他買了一輛很豪氣的摩托,現在正疾馳著從我身邊經過,聽到發動機的聲音,我轉身,他正好看清是我,便有些驚訝:“凱爾?”
“劉彪?”我也是相同的神情。後麵的事,便很自然的坐到了他的後座,一陣風一般的,就到了村裏。他還有別的事,開著摩托離開了,我朝他招招手:“有時間一起玩啊!”然後開始向山上走去。
到了山包壘的時候,爸爸的電話打過來:“凱爾,你到哪裏了?”
“山包壘!”因為天氣太冷,說出來的話也有些發抖。
他很是驚訝:“怎麼那麼快,這才幾分鍾!”
我向他解釋了一下,他明白了,便有些歎氣的說:“我還說你回去經過你外婆那的時候把你媽的衣服帶回去呢,沒想到都走過了,那算了,我等會回去拿吧。”
壓了電話,我加快了速度,不知道媽媽現在在家裏怎麼樣了,還說幫她揉手呢。這一路因為沙石比較多,所以也沒有感覺到多難走,很快就到了家裏,老遠我就喊道:“媽,我回來了!”
首先出來的是奶奶的身影,她從灶屋裏出來,關心的說道:“凱爾回來了撒!”
媽媽的聲音也接著從灶屋裏傳出來:“凱爾,過來,我看看,大學生變樣子沒有!”
那種關心包裹了我,這兩個女人,一直是我生命中的最最疼愛,我也高興的首先進了灶屋,媽媽身上的衣服裹的很厚,而在最外麵,又是那件一邊紅,一邊藍的羽絨服,她的臉上滿是笑容,我走過去,她關心的問到:“冷不?冷就在灶前烤一會兒。”
我將行李都扔給了她:“這是海南的椰子,一路提回來,重死了!”然後又從包裏翻出了一些奶粉,對奶奶說道:“婆,這是海南的椰子粉,你嚐嚐,我也不知道該買別的什麼東西,就給你帶了兩包這個。”
她們的臉上都笑開了花,不過依然少不了關心,媽媽說:“重你就別帶嘛,累到沒有?”奶奶說:“這孩子,還知道給我買東西了。”我也隻是陪著她們笑。
在灶前烤了一會兒,暖和了很多,我想起了那件事,便問:“媽,你手怎麼樣了?”
“就是給你外婆洗了幾大山衣服之後就積氣了嘛,後來一直就痛,痛了好久,那次村裏修路的時候,我去提土,提了一天,它又好了,估計是把裏麵的氣散掉了。”媽媽的聲音中有些抱怨,對於她的媽媽,她是又氣又愛,外婆似乎重男輕女的眼光很重。
我這下就放心了,本來還擔心揉了也沒用呢。又等了好久,爸爸回來了,手裏拿著那件本來要我拿的衣服,媽媽抱怨的聲音開始響起:“叫你去接人的嘛,怎麼就接到牌桌上去了?”
“凱爾都那麼大了,又不是不知道回來。”爸爸開始反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