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同學的到來,讓我開始假象到底還會有誰來看我,我最想見到的莫過於冷半夏,可是,連我自己都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說我們的關係已經有些僵化了,就算按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或者她真的同意了做我女朋友,這個年齡段,有父母在身邊,怎麼也有一種警示作用。以她的性格,就算沒有這些現實的硬件估計也不會來吧,在她的眼裏,或許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追求者而已,又或者,什麼都不是。這種幻想也隻在周圍很靜的時候才會出現,其實隻要有媽媽陪著我,就足夠了。
我以為隻有宿舍的同學會來看看我,沒想到第三天的時候,班主任過來了,他帶的水果簡直讓我驚訝,可能有幾十斤的樣子,我趕忙跟媽媽說:“這是我的班主任,楊老師。”媽媽馬上熱情的迎上去,對於我們這些小地方的人,一個老師,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望,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感動的事情,關鍵是,他還帶了那麼多水果,這讓媽媽顯得有些局促,我並不是班上優秀的學生,甚至說是墊底的,他還這麼關心我,這讓我軍訓時以為他隻關心那些優秀學生的想法一掃而空,他顯得很從容,就簡單聊了聊我病情的情況,媽媽就在一旁小心的答複,生怕說錯什麼話讓老師覺得沒有文化的人就沒有素質,估計老師也體會到了這種氛圍,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後他就起身了,對我說:“劉凱,好好養病,早點到班上,你落下了那麼多課程,還是抽時間多學學!”我點點頭,媽媽也送著楊老師出去。十幾分鍾後她回來了,對我悄悄的說:“凱爾,你們這個班主任才好啊,高三這麼忙他還抽時間來看你,你看看那些水果,估計上百吧!”我點點頭,也默默的記下了這份恩情,生命中有那麼一位老師,很關心我。
班主任的離去之後,讓我想到了現在的舍友,還有郭雨,這些都是和我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他們會不會來看我呢?不過一直到出院的時候,他們都沒有來。醫生將我叫到了一個小房間裏,輕輕的將紗布揭掉,高興的說:“你看看,那些給你動手術的醫生隻給你留了這麼小一個口子,還是年輕人啊,傷口愈合的這麼快。”品頭論足一番,他又給我換上了新的紗布,並說:“現在可以出院了。”我聽後心裏很是高興,不過更多的是擔心,這才三天,傷口沒那麼快就好了吧,平時哪裏劃破了,怎麼也得要個十天半月吧,難道藥物真的可以加快那麼多的恢複速度?他都這麼說了,也隻好照辦,其實醫院的醫生是在為我們考慮,在當時得知家裏的經濟情況之後,他們就給我們選了一條盡量少花錢但多看病的路子,其實要住院的話還可以住下去,不過已經沒有必要了,在這裏住和家裏住是一樣的,隻要注意消毒就行,但在這裏住就得一天三十,要是要打吊液的話就更貴。他拿出了一瓶藥水,說到:“用這個,在紗布揭下來之後就經常噴噴,消毒用的,三天之後揭紗布吧,一周後過來取線。”我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縫合傷口的線,在傷口愈合之後還得取掉。
當時住院很麻煩,現在出院也麻煩,拿著那些單子到處跑,多退少補下來,這一次花費了將近四千。媽媽叫了一輛出租車,上車時就吩咐:“師傅,你盡量開的慢一點,孩子剛做了手術不久。”那位司機也是明白人,一路都將車速放的很慢,特別是過那些路障的時候,簡直就是滑過去的。幾天的住院生活下來,我感覺自己又獲得了新生,那片滿是白色的世界裏,隨時都在迎接死亡,外麵的世界是花花綠綠的,這才是生命本來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