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今天給我們講課的時候似乎很沒有精神,按理說再過一個月左右就是期末考試了,到時候可是全鄉同學都到鄉上去參加考試,全鄉的同年級同學比拚,按排名評一個老師的優秀程度,如果不抓緊複習的話,考試的結果會直接影響到工資。一連好幾天老師都是這個狀態,再往後,老師就直接不來了,我們也因此而得了自由,天天在學校放羊,當老師再次出現的時候,卻是通知我們他可能要請更長的假去市醫院檢查身體,看著老師虛弱的身影,我有些傷心,不過因為又可以肆無忌憚的玩了,又很高興。
到市裏的檢查還是比較順利的,拍片,化血,然後就是醫生告訴病情,同樣的兩種不同的告訴方式,對老師的話:“沒事,你這個就是個小病,很快就會好的,你不用擔心,我們現在給你開一副藥,吃一個療程就基本好了。”對師娘的話:“你看看這張片,看看他的肝,這張是正常的情況,這張是你丈夫的情況。”說著指了指牆上掛著的正常的肝的樣子,又繼續說道:“現在他的情況已經是肝癌晚期了,我們無能為力,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這句話對於師娘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再次見到老師的時候,師娘的關懷體現的無微不至,而且臉上掛上了微笑:“醫生不是也說了麼,沒事,這裏收拾一下我們就回吧!”等到背著老師的時候,兩行淚珠便無聲的從師娘臉上落下。
隨著病情的越來越重,老師已經開始臥床不起了,每晚,都會有一隻貓頭鷹飛到老師家的周圍,“唔…唔…唔…”的叫個不停,和狗爾的情況很像,家人對這些充耳不聞,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老師聽到這個聲音,卻能感受到死亡的臨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躺在床上,卻在一天一天算著我們考試的日子,日子終於到了,他向家人提出了一個要求,帶他來看看我們,家人對於老師現在的身體還是很了解的,不能有太多的運動,不過這個卻有可能是老師最後的願望了,便合計了一下,從別人那裏借來一輛摩托,載著老師就往小元開來。
我們對於每一個考試的日子都是那麼興奮,不僅意味著可以上街去玩,還意味著考完之後就是長長的假期可以消磨,還記得第一次考試的時候,晚上四點鍾我就把媽媽叫醒,讓他給我煮早飯,吃了之後好去考試,媽媽一陣抱怨:“看誰會這麼早起來嘛!”不過還是磨不過我,在廚房一陣叮叮當當的忙活,一碗麵條就做好了,因為考試的原因,媽媽還特意給我加了兩個蛋。沒想到劉華比我更早,在我正在吃飯的時候,他就已經過來了,要知道當時才五點,媽媽罵我們兩人都是夜貓子,這麼早就算到老師家集合老師肯定都還沒起來。要走的時候,家裏都會給上幾塊錢,這個就視家裏經濟情況而定了,劉華的媽媽一般是給他一塊五,而我媽一般是給兩塊五到三塊,反正在街上就吃中午那一頓,一塊錢就可以吃很飽。吃完麵條後,我就和劉華沿著鬆立灣一個一個的叫,到了劉軍家的時候,他還睡得正香,然後慢悠悠的起床,邊穿衣服邊抱怨:“這麼早!我都還沒睡好呢。”然後才開始慢慢的生火做飯,我和劉華實在等不住了,就向他說一下:“等你這麼久了都還沒好,我們先走了,你後麵慢慢來吧!”又一路到六隊翻過對河山,到了老師家,要是不等劉軍的話我們一定是第一個到,現在到了老師家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同學等著了,又是漫長的等待,最後劉軍也慢悠悠的到來的時候,老師才讓一起往街上走去。
說到每次的考試,就不得不說下爸媽每次在考試前一晚讓我做的一些奇怪的事,這事還得從第一次考試的前一晚說起:終於結束了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是考試了,老師在這個下午並沒有教什麼東西,基本是玩了一下午,那些操場上奔跑的火爆場麵,還引動著此時的脈搏不停的跳動,想象著明天就可以考試了,就可以到街上去玩了,就可以看那些女生穿漂亮的衣服了,考完了就可以放假了,心情真是無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