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9月的一個清晨,孔西又一次被隔壁呱噪的鑽孔聲吵醒。
他在被子裏胡亂地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探出另一隻手抓過床邊的鬧鍾,眯著眼一看,已經8點了。對於起晚毫無感覺的孔西,懶散地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掙紮著從軟綿綿的床上坐了起來。
關空調,下床,拉開窗簾,外頭燦爛的陽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
孔西拉開落地窗,走到陽台上,在清晨微暖的陽光下拉了拉有些僵硬的身體,目光無意識地在街道上掃著。然後在掃到自家院子前的小道上時猛的頓住——超市裏那個英俊男人正站在小道上,還往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孔西瞬間僵硬,原本正捏著自己腰的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放。
男人還是站在那不動,意欲不明地看著僵硬的孔西。
孔西頓時有種被視|奸了的淩亂感覺,內心一陣鬱悶,略微動了動腳丫,火速閃進屋內,然後關上落地窗,拉上窗簾。
躲在窗簾後麵安撫了下自己砰砰砰亂跳的心,孔西拉開一條縫,向外偷看。
男人已經沒在小道上了,他緊張地心情總算得到緩解,卻在下一刻又緊張上了,因為他家的門鈴響了。
這個時間段,姐姐們應該都去上班了,打掃衛生的阿姨應該還沒來,也就是說家裏隻有他一個人!
孔西又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而後像想到什麼一樣,揪著頭發的手開始扒拉著順毛,把亂蓬蓬的頭發稍微理了一下。
門鈴還在響著,一糾結就沒個盡頭的孔西帶著這種糾結的心情跑下樓,站在房門前深吸一口氣,刷地一把拉開門。
男人收回原本還想按門鈴的手,繃著一張俊臉,看著孔西。
孔西在男人的目光下縮了縮肩膀。幹嘛一臉討債的樣子嘛,一大早這麼嚇人,孔西囧,頂著男人冷淡的目光,結結巴巴地跟他打招呼:“你...你好。”
男人稍微緩和了下臉色,語氣卻還是有些生硬:“你好,我是隔壁剛搬來的業主,叫東野,東邊的東,田野的野。”
孔西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示意他接著說。
東野被看得有些尷尬,略略撇開視線,不太有誠意地繼續道:“最近在裝修,比較吵,希望沒打擾到你...”
怎麼可能沒打擾到!孔西瞬間炸毛,早上7點就開始,一直吵到晚上9點,中間都不帶停頓的,他奶奶個腿兒都不用休息的啊!
不過這種話孔西也隻敢在心裏對著自己吼吼,對著東野那張臉他可沒膽子說,明明挺帥的臉,怎麼一繃就弄成跟個黑社會老大似的。
孔西微微撇撇嘴,不太心甘情願地說:“沒事啦。”一邊說一邊還配合著肢體動作,把手上下揮了揮,像極了外國人。
東野把他可愛的小動作一個不差地都看了個全,不動神色地彎了彎嘴角,原本一直抿著的嘴頓時彎起好看的弧度。
低著頭的孔西沒留意,懵懵懂懂地以特豪放的樣子打了個嗬欠,才抬起頭,眼角掛著一滴被嗬欠擠出來的眼淚:“還有什麼事嗎?”
“你還沒跟我說你叫什麼。”
孔西在心裏對著他比了下中指,欠你的嗎一定要跟你說名字嗎就算你長得帥也不帶這樣的啊啊!!
當然,這話他還是沒膽說的。
實際上,孔西很緊張地拿左腳踩了踩右腳,這是他慣有的小動作,一緊張就會下意識地踩腳丫。
他也不敢拿正眼看東野,再次垂下腦袋,自顧自小小聲介紹自己大名:“孔西,孔雀的孔,西邊的西...”
“我應該沒恐怖到你不敢看吧?”東野似乎很不喜歡他低著頭說話的樣子,口氣有點差。
孔西自然聽出了他的不樂意,乖乖抬頭,提高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孔西,孔雀向西邊開屏!”
東野的嘴角很明顯地抽了抽,把手上的邀請函遞了過去,道:“後天裝修完畢,我會辦個小型宴會,來吧。”
乖乖地接過那張米白色的紙,孔西很認真地點點頭,“我一定去!”
有飯蹭還不去就是笨蛋了,孔西心裏樂開了花,絕對去!
送走了東野,孔西回到屋子裏,隨手把請柬放在桌子上,蹦躂到廚房找吃的。
翻遍了廚房所有角落,他也沒找到任何吃的東西,孔西淚奔,他明明前幾天才去過超市的,那麼多速凍食品啊那麼多零食啊,肯定是二姐又吃夜宵給吃完了。悲劇的孔西隻好從冰箱裏拿出碩果僅存的一袋麵包,就著白開水給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