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韻魚看了看大家沉重的臉色,遲疑了一下,心裏有些不安的弱弱道:“終大哥,那人是你?”
終南直接否認,沒有半點驚慌:“我沒有去小森林的藥廬那裏。”
見到自己的將軍受到懷疑,終南身邊的近衛也紛紛跳出來作證:“不可能是終將軍,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而且他決不會去傷害大將軍。”
朱媚露也拉了拉李韻魚示意她別亂說話事情還沒有鬧明白,貿然認定,恐怕會激化矛盾:“若是他真的是刺客,隱藏傷口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明目張膽的露出來?”
李韻魚鬆了一口氣,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手足相殘,軍營裏的弟兄都是她的手足,“你說的是,我也不相信終南大哥會去傷害>}哥哥。”
幾個人正說著,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聲音,有點嘀咭的意味,可是卻意外的清晰:“可是,我怎麼覺得身形什麼的都很像。”
幾個人正說著,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聲音,有點嘀咭的意味,可是卻意外的清晰:“可是,我怎麼覺得身形什麼的都很像。”
大家回過頭去,卻看到王虎縮在角落裏,一臉的糾結。軒轅孤上前幾步,一把把他拎出來:“你在這兒嘟咬什麼呢,有什麼話大聲說。”
王虎好像被軒轅孤嚇得不行,抖抖著道:“是我去小森林的藥廬送的信,當時青竹小哥抓刺客的時候我也在場,我看到的刺客,總覺得,總覺得和終南將軍的身形很像的?軒轅孤猛的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將他提到半空,惡狠狠地質問:“你說的是真
王虎原本就是鼠輩,哪裏受過如此的驚嚇,於是連忙賭咒發誓的討饒:“將軍,小的說的千真萬確,絕不敢有半句虛言啊。”
聽了他的話眾人都沒了主張的看向終南和軒轅孤,終南的隨從紛紛為自己的將軍辯解,可是人群裏也有人小聲反駁:“你們自己的將軍自然維護,說不定還是幫凶呢。”
此話一出,終南的隨從頓時激憤起來,有的人衝動佩刀甚至都抽了出來:“敢汙蔑我家將軍,你找死。”
軍營裏其他人也不含糊,於是一時間,小小的帳篷裏刀槍林立,煞氣縱橫。大有不肯善罷甘休的意味。
陳南卿坐在原地慢慢的抿了一口燒刀子,優錢遊我的勸阻道:“大家都冷靜下,何必在這裏傷了和氣?紀布將軍還沒有醒來,大家內讓可不是好現象。不過其實說起來,王虎也並沒有真的看到刺客的樣子,僅憑一個傷口和一個模糊地印象就斷人罪狀,是不是有些太武斷了。”
說完他拿眼睛掃了一眼王虎,王虎立刻閉嘴縮成一團,寧得罪鬼神不得罪陳南卿,這是由血的教訓中得出的規律。
大家對陳南卿都很信服,聽他這樣一說,雖不情願,卻也不再爭執,隻是眼巴巴的看著軒轅孤和李韻魚等他們做評判。可是軒轅孤和李韻魚偏偏都不說話,都看著陳南卿。
見大家都有些不甘心,陳南卿又道:“而且就算是終南將軍又怎麼樣,他想看看紀布是否平安,這種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青竹誤傷了自己人,是他沒看清人就動手,實在是太馬虎了,回去我會教訓他。”
既然陳南卿把罪過都攬在了自己人身上,大家明知道不是卻也隻好閉了嘴,軒轅孤看到亂紛紛的士兵,心裏的火又燃了起來,大手一揮:“傳我的令,全軍戒嚴,派人在周圍巡邏,務必要找出傷害終南將軍和紀將軍的刺客,敢挑戰我軍威者,殺無赦。”
“遵令”
令行禁止,氣勢如虹,這些兵痞雖然總愛感情用事,可是到了關鍵時刻,卻是鋼刀一般的堅韌。幾乎是一瞬間,整個軍營都動作起來,火把把外麵照的如同白聖,氣氛也瞬間壓抑起來。
在場的閑雜人等都避禍般的退了出去,唯恐軒轅孤火爆脾氣爆發殃及無辜。屋子安靜下來,終南帶著滿身血跡,晃了幾步來到桌前,單手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洋洋灑灑的喝下去,喝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就笑起來,那笑聲在夜裏聽著卻有些寥落有著悲傷。
“既然是這樣,我終是有了嫌疑的,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我想我還是避嫌的好,隨便軒轅將軍派不派人把守,這幾天我都會好好地呆在屋子裏麵,接旨的事,就勞煩軒轅將軍了。”
軒轅盯著他看了許久,沒有答話,隻是展開始終緊握的拳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終南被人扶著走回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冷笑:“原來終某也值得軒轅將軍如此用心呢,真的是讓我太過受寵若驚了。”
軒轅孤與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快速的別開臉,聲音裏有著隱隱的壓抑:“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清楚。”
終南冷笑著走出門去,清冷的聲音透過漫天的落雪遙遙傳來:“當初那些事我沒有人證,你不是也一樣沒有?我有嫌疑,你又如何就一定幹淨?軒轅孤,我們彼此彼此,不過是我棋差一招罷了,願賭服輸,我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隨便你……”
聞言,軒轅孤把酒壇狠狠的慣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似乎是想大聲的狂吼著發泄,可是終究還是忍住。陳南卿垂著眼不說話,朱媚露也是一臉的憂色。
李韻魚納悶的看著有些不大對勁的所有人,心裏越來越不安:“剛才終南大哥說接旨,朝廷又來人了?”
軒轅孤提起酒壇大口的往嘴裏灌去,直到半壇子下去,才喘著開口:“今天接到軍報,皇上派來的使團明天就會到安平城,要我們去接。”李韻魚呆了呆,有些慌的問道:“什麼?他們這個時候來做什麼?而且怎麼會時間這麼趕……?”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陳南卿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過頭看到陳南卿和朱媚露都是一臉的平靜,毫無驚訝之意,心裏忽然明白他們是早就知道了。
軒轅孤抓抓頭發,氣惱的歎氣:“我也不知道朝廷想做什麼,這次連我們的探子都瞞過了,是偷著摸過來的,今天來傳信的小太監也隻是說陛下和皇後娘娘擔心兩位將軍的毒傷,所以才派他們帶著禦醫來看看。”
陳南卿皺眉:“還帶著禦醫?”皇上應該早就知道陳家的人在這裏,怎麼還會派禦醫來。
軒轅孤歎了幾歎,皺著眉跺了很久,才終於下定決心撕的對他拱拱手:“朝廷的人,我們得罪不起,將軍和老將軍不在,我們但求無過就是了,到時候,還請陳先生媚露小姐多多提點我和韻威小姐,希望可以平安度過這次。還有,將軍和少將軍那裏就交給陳先生了,這段時間陳先生要加倍小心,畢竟您的身上係著兩位將軍和整個紀家軍的性命。”陳南卿知道他說這番話,是發自肺腑,於是對他領首:“好。”
雖然隻有一個字,卻足以安定人心,軒轅孤不再嗦轉身出去,屋裏隻刹下有些擔憂的朱媚露和李韻魚,陳南卿拍拍李韻魚的頭:“別的心,有我們呢。”朱媚露有些擔憂道:“今晚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南卿捶捶額頭,也覺得有些迷糊:“細細想來,似乎是軒轅孤想把終南隔離開,不讓他接觸朝廷的人。看樣子軒轅孤是早就知道朝廷的事了,隻是一直隱忍如今才先發製人。嗬嗬,今天他把我留下也是想讓我做他的人證吧,軒轅孤可沒有看起來那麼‘粗’呢。”李韻魚擔憂道:“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做?大孤狸和終南哥是很好的朋友。”
陳南卿閉了閉眼睛,感受著外麵風雪的嗚咽,喃喃道:“也許是他察覺到什麼,也許是他想做什麼,總之,我是不清楚的了,算了隨意吧,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想那些了,該來的總是擋不住的,我們不如選擇做下觀眾,說不定比身在局內更好玩。告訴青竹好好守好我哥他們,這裏就交給我們……”
李韻魚對他的樂觀實在不敢苟同,不是每個人都有陳南卿那種看透一切的智慧的:“朝廷到底要做什麼呢……需哥哥他……”
陳南卿把她拉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哄著:“沒事,別擔心,一定會沒事。”
靠在李韻魚的身上,陳南卿閉著眼睛彎起嘴角,無論怎樣,有我在,一定會沒事……
朝廷的來人,到了安平城才顯露行蹤,卻還是沒有換上正式的官服,隻是一行人供著一個老太監直奔軍營而來。
由於朝廷來的人低調得很,所以接旨也就不會那麼隆重,作為紀老將軍親人的李韻魚和現在掌管軍營的軒轅孤換上正裝上前接旨,可是即使是這樣,囉嗦的也折騰了一小天的時間。無用的禮儀,永遠是浪費時間的最好工具。
為首的太監似乎是風趣的很,也許他是看出大家的緊張,所以妙語連珠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當然了,逗人開心是太監的基本職業技能,軒轅孤和李韻魚兩人將他讓到了準備好的上房,於是裏麵也很快的傳出了笑聲,看起來似乎其樂融融。
陳南卿一直躲在後麵看著,別的沒想,隻覺得李韻魚今天穿著的正裝真是漂亮極了,得體周到的舉止和平時判若兩人,恭敬卻又不顯得餡媚,英挺卻不顯得傲氣,骨子裏帶的軍人氣質讓她看起來既精神又漂亮,看的陳南卿驕傲的很。自己的眼光果然是不錯的。
陳南卿小的時候常年在宮裏行走,這個老太監他是認識的,這個人名叫福來,是當時的太子妃、現在的皇後身邊最得勢的太監,他有一個有意思的外號,叫做‘不倒鬆’,就是說,這個人不論曆盡幾朝,依舊榮寵如同不倒之青鬆一般,所以單看這個外號,就可以看出這人可不是個簡單人物……所以,如此總要的人物,卻親自來……果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