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心些好。”高雅蘭緩和了一下口氣。不知為什麼,她此刻好像十分理解鄭明哲的心情,難道自己的心真的是變軟啦?
高雅蘭正準備轉身的時候,她瞥見鄭明哲手裏還拿著的那部收不到信號的手機,突然心頭一顫!她望著那部手機,臉色凝重地問鄭明哲:“你一路上都在用它?”
“這是一部新手機,兩天前才啟用,不會有問題的,出來後隻在哈爾濱與聯絡站聯係時用過一次……”
“Shit!”高雅蘭用英語咒罵著,丟掉手裏的鐵鍬,警覺地向四周的田野張望,她注意到遠處公路的上空仿佛揚起了灰塵,她立刻趴到地上,把耳朵貼在地麵上仔細地分辨著。最後她得出結論:是大隊車輛行進的聲音!
“快!快發動飛機!”高雅蘭從地上跳起來,衝進屋內,背起裝有鈦金屬盒的背包。
鄭明哲和那個交通員遵照高雅蘭的命令立刻發動飛機,但越是著急,越是不順,幾次發動都沒有成功。土路上揚起的滾滾煙塵越來越近,高雅蘭已經能夠清晰地聽到大隊汽車高速行駛的轟鳴聲,並逐漸看到了車隊的影子。這時飛機終於發動起來了,飛機在鄭明哲的駕駛下緩慢地滑向土質的簡易跑道,高雅蘭立刻跳上飛機的後座。
看到大隊車輛的逼近,交通員意識到自己也已暴露,處境十分危險。在幫助鄭明哲和高雅蘭起飛後,他立刻攀上另一架飛機。車隊越來越近,可是他由於慌亂無法立刻發動飛機。他終於將飛機發動起來了,李石駕駛的越野車也已經開到了飛機的麵前。
李石從飛馳的越野車上躍下,以肩著地,在地上一滾,單腿點地,舉槍將正要起飛的交通員一槍擊斃。李石攀上已開始緩緩滑行的飛機,將交通員的屍體拉出機艙,丟在地上,自己躍入駕駛艙。
這時冷峰也駕車趕到,他跳下汽車,追上正在跑道上滑行的飛機,爬上飛機的後座。飛機在李石的操縱下騰空而起,向鄭明哲和高雅蘭逃逸的方向追去。
冷峰和李石駕駛的飛機起飛不久,於副部長和將軍乘坐的軍用直升機就降落在農場的簡易停機坪上。
“給我接軍委!”將軍聽完丁中校的彙報對通信兵說。
幾分鍾後,黑龍江某空軍基地的兩架殲七戰鬥機緊急起飛,向農場的方向飛來。殲擊機掠過農場的上空,並最終在前方發現正在作低空飛行的兩架輕型飛機。殲擊機飛行員通過塔台向將軍彙報,並請示處置辦法。
“迫使它降落,”將軍說,“如果不降落,就給我打下來!”
李石和冷峰距離高雅蘭和鄭明哲的飛機始終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個跑不快,一個追不近,這兩架輕型飛機的速度都已經達到了極限。殲擊機飛行員多次向高雅蘭和鄭明哲的飛機發出示警,李石也看出兩架殲擊機要對前麵那架飛機動武了。
“媽的,他們不會打不準吧?”李石不無擔心地問冷峰。
如果殲擊機打不準的話,那麼就很可能會誤傷他們這架飛機。
高雅蘭和鄭明哲的飛機沒有降落,反而突然爬升。
“他們要跳傘!”李石大聲對冷峰說。
冷峰立刻把踩在腳下的傘包套在身上。李石低頭找傘包的時候,才想起來傘包掛在被他打死的那個飛行員身上,已經被他連同死屍一起丟到外麵去了。這時冷峰看見前麵有一個人從飛機上跳了下去,他隱約看見這個人的手臂上還掛著一個背包。冷峰立刻毫不猶豫地隨著那人跳了下去,並在空中調整身體的姿態,加速向那人墜落的位置追去。可以看出下麵那人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那人為了加快自己下降的速度,一直降到很低的高度才打開降落傘。再落下去就很危險了,冷峰也跟著打開了降落傘。
高雅蘭知道有人追來,降落後立刻解開降落傘,藏身在樹後。她看見一個人降落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她趁那人忙於解傘之機,縱身騎到他的身上,用槍抵住他的下頜,就在她要扣扳機時,突然看清了那人的臉,是冷峰!怎麼會是他?她一時竟無法把那個風流倜儻的經理與眼前這個人聯係起來。在這種時候見到她的夢中情人實在太意外了!
冷峰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沒有聽到子彈射穿自己頭顱的聲音,這時他看到騎在身上的是高雅蘭。
“為什麼還不開槍?”冷峰疑惑不解。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我隻是不想殺你。”高雅蘭把冷峰拖起來,用他佩帶的手銬把他雙手環抱著銬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上,“我不能殺一個我曾經喜歡過的男人。”
高雅蘭鎖好冷峰轉身就走,但走出兩步她又折了回來。她從背包裏拿出一瓶藥水灑在冷峰的身上:“這是防蚊蟲和毒蛇用的。我沒打死你,但願也不要被蟲蛇咬死你。”
“我隻知道你床上功夫很好,沒想到你搏擊身手也不凡。”冷峰調侃道。
“謝謝。再見!”
“等等!”冷峰對正要離開的高雅蘭說。
“什麼事?”高雅蘭轉回身。
“我想對你說,你是逃不掉的!”
“是麼?”高雅蘭對他嫣然一笑,“咱們走著瞧!”
高雅蘭走出去不遠,前麵有一條四米多深、兩米多寬的溝。她正準備縱身跳過去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不許動!舉起手來!”
高雅蘭回過頭,驚訝地發現冷峰不知怎麼打開了手銬,正舉槍對著她。她驚慌地向後退了半步,腳下的土突然鬆動,她猛地墜向溝裏。她本能地抓住溝邊伸出的一段樹根,她看到冷峰急速地向她撲來,並迅速地抓住她的一隻手。這時被她抓住的枯樹根不堪重負,突然斷裂,冷峰身邊沒有物體可以借力,他又抓著高雅蘭不肯鬆手,結果兩人一同墜到了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