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
2005年舊文。
無修改,係統報有違禁詞,故全文重發一次試試。 ----
那年我7歲,他和我母親結了婚。
和其他的繼父不同,他並不試圖討好我——甚至在最初的時候都不曾偽裝一下。
我的母親是一個教師,教高中語文。後來我在我母親教書的那所學校度過了整個中學階段,才知道她在那裏名聲並不好,包括她從不掩飾對英俊學生的偏愛,並且搞師生戀,並且為了其中一個離婚,帶著7歲的兒子嫁給了那個小了她9歲的學生。我對此毫無感覺,在家裏的時候,那兩個人常常當著我的麵親吻,互相拍打屁股和□,有一次,他們在沙發上看電視,被電視中的激情鏡頭挑撥的忍無可忍,他將她一把推倒在坐墊上,隨後倒在她身上,架勢壯烈,好像兩個衛國戰場上相繼中彈倒下的戰士。他們發出粗聲粗氣的□,象是驅趕蚊蟲一樣將衣物趕走。他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我就坐在和客廳連通的陽台上,我當時正在寫作業——一篇日記,小學老師經常要求我們寫日記——我回過頭,目光和陽光一塊兒透過客廳的窗子,灑在那兩具扭動的裸體上。最後,我慢條斯理的將它們記入了日記。家長會上我的母親怎麼出醜,倒又是另外一事了。
他來到我們家的第二年,他的父母在一次車禍中雙雙死亡,這對老夫妻五一假期跟著旅行團去雲南旅行,載他們的大巴在去西雙版納的路上翻了個筋鬥,三十二個人,除了他們和愛穿吊帶的導遊小姐,其他乘客均幸免於難。他奔喪歸來,帶來了一個男孩,他的弟弟,一個比他小了10歲的家夥。好吧,我姑且說清楚,那一年,我母親30歲,他21歲,我8歲,周雷11歲。是的,那個男孩叫周雷。他哥哥的名字,咳,和我母親的名字一樣無關緊要。
那天的天氣相當好,我站在我家陽台上衝涼。家裏沒有人,母親去車站接他了,走之前她曾叫我和她一塊兒去,因為她想要順路買點菜,那麼回來的時候,我就可以為她提菜,或許還有他的行李,他們便得以利用這段歸途,騰出手來親熱一番。我知道她是這樣想的,我沒有理她。她罵我心腸硬,又說生日的時候不再給我買籃球。我從她的憤怒的麵孔前踱過,徑直走進廁所,用一個大塑料桶接水,我中午的時候在籃球場上和一群大男孩打球,搶不到球——他們不肯傳球給我——但跑來跑去讓我很開心,雖然,他們時不時擰我的臉,還互相打賭說誰的進球最多就要在我臉上親一下,這些都讓我狠狠的瞪了他們,那些時候,我覺得被看輕了,著實不愉快。總的來說,因為這個中午,我流了很多汗,現在我打了滿滿一桶水,要衝涼。我站在陽台上,□著身子,蘭花和繡球花在大片的陽光裏為我製造了一隅蔭涼,藍天上的白雲喝醉了酒似的大睡過去了,我將桶高高的舉起來,水聲嘩嘩。
我的小弟弟像一株沐浴在春雨中的植物,一挺一挺的,好似將勢如破竹的成長起來了。我接了一桶又一桶的水,後來,我幹脆在水龍頭上安了一條長長的管子,水從中噴射而出,擊在我的身子上,又被我的身子散射向四麵八方。
樓下女人尖叫響起來時,我根本不怎麼放在心上。直到那漫無邊際的叫嚷變成了具有針對性的辱罵,“老娘剝你的皮,楊麓!”
我把頭伸出陽台的欄杆,看見三個人濕淋淋的站在樓下,均仰麵朝我——其中因為脂粉混合而使臉部成為一個顏料盤的,正是我高聲怒吼的母親。
直到我母親死後很多年,我回憶起她,印象最鮮明的鏡頭,一個是她和繼父無窮無盡的纏綿,另一個則是那天她怎樣將拖把狠狠的砸向我。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動怒,所以那天我的確有些吃驚,也就是說,我就光呆呆的看著她了,像看演戲一樣——她就像一頭母猿,披頭散發的朝我撲來,伴隨著非人類的嘶叫。後來我因此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守著打了石膏的腿坐在家裏,整天聽著不遠處籃球場上的動靜,心煩意亂。
那天的夜飯我是在醫院吃的,我母親在發泄完畢後,發現兒子居然已經差不多七孔流血而感到很驚慌——好像那不是她幹的——她流著淚將我抱起,命令她的小丈夫送我去醫院。
她的丈夫當時已經嚇的呆若木雞了,我敢說,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暴露凶狠的一麵。她對著他命令了三遍,他還是沒有回過神。這時我第一次注意到了他身邊的男孩,一個比我高了一個頭,瘦而陰沉的家夥。他指著我,對他神遊中的兄弟說:“他快死了。”他的兄弟這才醒悟過來,扛起了我。我在他的肩頭朝他的弟弟罵:“你才要死了,日你!”後者哼了一聲,臉淹沒在門後,我已經被繼父扛出家門了。
我在第二天得知那個男孩名叫“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