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星期六,晚上。
H市大學城。
“笨蛋,你還在等她麼,來塊口香糖冷靜一下吧。”
張小楓顫抖著雙腿,摩擦著雙手,口中已經被嚼得沒味的口香糖還在被不停的咀嚼著。
“恩,你是誰?”張小楓吸著冷氣,望著眼前髒亂不堪的蒙麵大叔遞過來的東西,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和許些絕望。
他並沒有猶豫,接過口香糖,打開,放入口中,繼續嚼著。
“笨蛋,你就不怕我把你毒死麼。”燈光很黑暗,張小楓看不清男子的臉,陌生男子用著奇怪的語氣說道。
“我無所謂。”張小楓麵無表情就這樣說著,但年輕的麵龐上卻透著不符合年齡的堅決。
“她是不會下來的,別一廂情願了,你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嘛?”陌生人轉而抬頭目視著遠方,似乎等待著什麼。
“她不來,我也會等到10點的,你不用多說什麼了。”張小楓眼中略帶悲傷,因為現在,他在等一個姑娘,而且是他暗戀了三年的姑娘。
直到上了大學,他才鼓起勇氣去追她。
張小楓想不通為什麼她會那樣絕情,他隻是靜靜的呆坐著。張小楓身旁的長椅上,是一個尚未打開的包裹。
這是他送給她的禮物,裏麵是一條很漂亮的圍巾。
“誒,你在這等她,說不定她已經離開了呢……”忽時,遠方傳來了呼嘯而過的警笛聲,陌生人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時瞥了一眼這個固執的年輕人,歎了口氣便快速的離開了。
“什麼?”等張小楓還沒有反應過來意思時,那個相當怪異的陌生人已經走了。
張小楓還是在等待著,在這個零下八度的夜裏。
時間過的如此漫長,大學城中也更加寂靜下來。
“我會成功麼,會麼?”他無奈的笑了笑,“她真的不喜歡我麼?”
“當初我為什麼這麼傻,跟她來了這學校,跟她走過這麼長的路。”
“她真的不會下來了麼,這不公平……”
對,上帝就是這般不公平,他會讓你飽受折磨,讓你接受比肉體還要冷的痛苦。
9點38分,還有不到半小時的時間,望著空蕩蕩的宿舍門口,聽著自己孤獨的喘息,看著這悲涼的一切。
忽時,又是一陣更急促地警笛聲掠過。
但在一個等待者的耳中這也是無比正常的一件事情。
他已經對她絕望了。
張小楓掏出口袋中電量所剩不多的手機,向那個女孩發了最後一段信息:“我等了這麼久,你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把我刪了?”
他靜靜的看著手機上的屏幕,可是過了很久對方也沒有做任何回答。
這算什麼,他不明白。
10點了。
他是多麼的不想站起身,多麼的不想離開她宿舍門口的木椅。
張小楓輾轉反側又等了10分鍾。這回他真的絕望了。放棄,這是一種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他不停咀嚼著嘴中的口香糖,不停的咀嚼。
離開還是等待,這是一個問題。
許多年以後,他才會明白,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
就好比塞翁和馬,一切盡在輪回中。
最後,張小楓悄然地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買的禮物,輕輕歎了口氣,還是毅然離開了。
“就這麼結束了。就這麼結束了?。”走時,他抬頭望向遠方,看了最後一眼。
回宿舍的路是格外寧靜,寧靜到連悲傷中的張小楓都感覺有點奇怪。
回到自己髒亂不堪的宿舍,張小楓重重關上門,隻感覺渾身突然有些乏力,腦子略有些昏沉,吹了三個小時冷風的他,這才發現自己很可能已經感冒了。
他吐掉口中的口香糖,卻發現嘴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你大爺的,這是什麼口香糖!”張小楓將隨手放進口袋的包裝紙拿出來一看,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
由於是周末的原因,宿舍的幾個舍友都去學校外的網吧通宵上網去了,現在隻剩下張小楓孤零零的一個人。
“你大爺的,人都死光了。”他提了提桌上的水壺,發現還有一點熱水,便給自己倒了一杯。
捧著熱乎的水杯,張小楓的腦海中卻不經想起當年優樂美的廣告。
”她:永遠有多遠?,
他:隻要心在跳,永遠就會很遠很遠……
她:你心跳蠻快的嘛。
他:這是個秘密。
她:?
他:因為你是我的優樂美。“
張小楓有點入了迷,卻被遠處大學城外的嘈雜聲打亂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