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請進。”

果然,門口響起張彩雲的聲音,還有白牧歌的聲音。

聽到外麵的動靜,楊小蠻帶著劉博兒走出來。

上次見麵是一個月前,白牧歌一身官袍威風凜凜,氣勢十足。

今天他隻換了一身淺藍色鑲嵌祥雲邊花紋的錦袍,帶著一頂同色係帽子,一身打扮英俊瀟灑。

“草民楊小蠻拜見白大人。”楊小蠻上前見禮。

白牧歌連忙阻止,絲毫沒有半點官腔:“又不是在縣衙,那麼多禮做什麼。你們救了阿軒,理應是我對你們行禮才是。”

阿軒?看來白牧歌和司徒軒的關係,不是一般的親密。

“那我還是叫你白公子吧。”楊小蠻笑了笑,指引著白牧歌走向柴房。

打開門,白牧歌一見到受傷的司徒軒躺在地上,衣服上血跡斑斑,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我們先出去,讓他們兩個慢慢聊。”楊小蠻推了推身旁的劉博兒,然後對張彩雲說,“娘,你還沒吃早餐呢,鍋裏還有一些粥,你趁熱吃。”

把張彩雲和劉博兒引開,司徒軒和白牧歌一定還有一些私密的話要說。

柴房裏的司徒軒見走進來的是白牧歌,趕緊忍受劇痛支撐起半個身子,臉上佯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然後露出一個笑容:“你怎麼來了,你放心吧,我沒事,等過兩天我又會變得生龍活虎的,還是跟原來一個樣。”

白牧歌看著他故作輕鬆的笑容,眼淚就像一顆顆碩大的珍珠,啪嗒啪嗒落下來。

“阿軒,對不起,是我連累你的。”白牧歌走近司徒軒身旁,蹲下身子已經泣不成聲。

“你看你,怎麼又哭了,我沒事的,真的沒事。”司徒軒最見不得眼淚這東西,連聲安慰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不就是受個傷嘛,死不了的。你放心,下次再見到他們,我一定連本帶利地還回去。”

“你看你,哭什麼哭啊。你現在是一地方知縣大人,怎麼能像個娘們似的動不動就哭鼻子。”司徒軒十分受不了地訓斥,那說話的語氣中氣十足,看不出來是個從死亡邊緣掙紮回來的人。

白牧歌抬手用衣袖輕輕擦拭淚水,動作輕緩,弱弱地低下頭受訓。

白牧歌其實心底也是十分的委屈,說他像個女人一樣扭扭捏捏,可是人家本來就是個女人嘛,哭哭啼啼是她的本性。

就算現在身任知縣,在人前他是威風凜凜的大老爺,人後他依舊是個十足十的小女人。

“我也沒辦法,就是想哭嘛。”白牧歌吸著鼻子,心裏一陣酸楚,“我不能幫你,反而一再害你受傷,不見你回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睡也睡不著,提心吊膽地等不到你回來,我是越來越害怕。如果不是早上張彩雲來找我,說你在這裏,我都不敢想象你會是什麼樣的處境。”白牧歌強忍住眼淚,可是還是有幾顆淚珠兒滾落下來。

現在看到他還活著,這應該算是老天給他最大的恩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