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於悟皈抓抓頭,“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去哪裏找小叔叔?在樹林裏亂逛不是你的作風,也不符合我的做事效率。”
這裏陰氣彙聚,說不定這裏也是一個陰穴甚至是靈場,聚集在這裏的鬼魂應該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嘖,要是她剛才早點發現小叔叔是被附身就好了,那她就能用法術逼出附在他身上的鬼魂,他們也就不用繼續在這片樹林裏轉悠了。“烏龜,我再試試看用法術找找小叔叔。”
“行嗎?”於悟皈有點急切,卻又窒了窒,猶豫地說,“呃……子歸,你真的可以用什麼法術嗎?”
“你不會是小看我吧?”她秀眉一挑,大有“你敢說是我就揍扁你”的意思。
於悟皈連忙搖搖手,“你不是不舒服嗎?我怕你的傷勢會加重。”
算他有良心。“不要緊,隻是個簡單的法術。”她說,“誰叫我是你的好朋友?如果不是,我就不用管你的死活了。”沒錯,即使現在他們不是互相傾心的情侶,但他們是好朋友,而且是千金不換的友情,這樣的感情和已經是很多人求也求不來的緣分了。
“還是不行。”子歸歎了一口氣,這片樹林裏好像真的有什麼法術在幹擾,她無法找到於展詳的行蹤。四處漸漸昏暗下來,霧氣繚繞的樹林被染成一片灰藍,給冰冷的空氣平添了幾分寒意。她搓了搓手臂,剛才的陰氣還沒散去,太陽下山後,樹林裏的寒意更是從空氣直鑽金塔的毛孔,冷得她牙齒有些打顫。
“子歸,你是不是覺得冷?”於悟皈很快就發現了她的異樣,說著就要脫下身上的外套。
“不要緊。”她自認這種寒冷還受得住。
“穿上。”於悟皈不容反對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有時候這家夥的氣勢莫名的驚人。“可是你不會冷嗎?”她看了看身上隻穿了毛衣的於悟皈,說,“到時候找著小叔叔,你卻病了,我還不得被小叔叔給砍死?”
“我哪有那麼弱不禁風?”於悟皈抗議。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她吐了一口氣,說。不過如果不想凍著的話還是得盡快想出辦法找到小叔叔,否則就他們兩個這身裝扮在樹林裏過夜,就算沒被鬼殺死,也說不定會冷死。嘖,就算被鬼殺死,她也是殉職,比冷死的強多了。如果是有法術幹擾的話,那她讓幹擾她的法術消失不就成了?隻要這裏沒有任何靈力,法術自然就無以支撐,但是——她想起閻王和卞俞雷的警告,不可擅用高深的法術,否則有可能會魂飛魄散。而且就算她讓樹林裏的靈力消失,她也沒有餘力再用法術找小叔叔。本想用風將樹林裏的霧吹散,可是剛吹散的霧氣很快又會聚集起來,根本沒用。再加上現在天色暗了,即使大霧散去,視線也不清楚。
她還在考慮接下來的要怎麼辦時,她聽到了細細的笑聲。“是誰?”她抓住於悟皈的手臂,努力揚高聲音問。
“子歸,你聽到什麼了?”於悟皈也緊張起來了。
“噓,你別出聲。”她想的是現在到底屬於什麼情況。
“可、可、可是……”於悟皈的聲音在發抖。
“你怎麼……了……”她剛想問於悟皈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可剛一回頭,她自己的舌頭也打結了。
鋪著不多落葉的地麵上像從水底浮起的水泡一樣浮現起一張張茫然空白的臉孔,其中一張臉咧著缺了一顆門牙的嘴,眼神空洞地望著他們,一雙手也慢慢從地麵升了起來,在灰藍色的空氣中摸索著像要抓住什麼,把於悟皈嚇得連連後退,“子、子歸!”於悟皈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怎、怎麼辦?!”
“勾魂令!”她的手鏈飛出數不清的光線鑽入地下,她瞬間有些虛脫,單膝跪倒在地上。
“子歸!”於悟皈連忙扶住她的肩膀,“你覺得怎麼樣?”
她搖搖頭,這裏果然聚集了很多的鬼魂,而且多得數不清,光是用勾魂令就讓她體力不支了,這種情況還是請白無常來掃蕩性處理會比較好,可是現在哪來得及打電話叫人來?那些深埋於此的鬼魂仿佛知道她支撐不住似的,不停地從地底湧出來。一隻手還抓住了她的腳脖子,一股冰冷的寒氣透過她的靴子從腳脖子直鑽進她的心裏。
“去!去!走開!”於悟皈徒勞地想要幫她扳開那隻蠟白的手。
這樣下去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她在腦子裏飛快地搜索著可以用的咒語,明明在那本《法術入門》裏麵沒有一個可用的法術,可是她的嘴巴卻像有自主意識一般吐出一大串話:“吾心非吾心,為混沌之淵,存其心,吞其戾,滅其怨,歸其所歸!”
連於悟皈都感覺到空氣的湧動和剛才都不同,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四麵八方向他們這裏洶湧而來,子歸身上像個無底黑洞,不斷吸收著那些湧過來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子歸口袋裏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搖晃著一點點幽藍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