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猿渡決定除了自己的天敵,同學雪村珊瑚以外,向全校二百三十三名女生發《邀舞》的信。不過要一個人寫這麼多畢竟不可能。所以猿渡對全班男生說「拜托了!幫幫我吧!小賣部的麵包我都請!學校食堂也沒關係!這是我一生的拜托!」,班裏大半的男生都答應幫忙了。
我將《椎堂密》這個角色,設定為《在班級最後,露著人畜無害笑容的人》。為了表現出所謂的善良同學,我也在情理上答應幫忙寫幾封。不過內心卻是覺得非常麻煩呢。
「小希!快~~~~~~~~~~~~~一~~~~~~~~~~~~點~~~~~~~~~~~~~~啊——————!」
「知道了!現在就下去!」
無奈歎了口氣的我跑下樓梯,對洗澡的微說了句「先走了啊」,衝出了家門。
青梅竹馬正叉腰等在我家前。她擅自將我的自行車推到路邊,書包扔在車筐裏,看來是一心想要我載她。
「好慢!其他班的要是已經排上了怎麼辦!?」
「……對不起啦。我衝著去還不行嗎」
本來,就算八點出門也能很輕鬆的趕上。
不過,今天來夏找我要早點去。
決定好櫻花祭的企劃後要向學生會登記,不過那受理開始是在今早八點。如果遇到和其他班同樣企劃的情況,按規定後申請的班就必須要改變企劃。另外,在學園祭當日使用教室的使用許可申請,也在同時進行。而且這也是先占先得。所以來夏才會像現在這樣著急。
我一跨上自行車,來夏就飛快的跳上後架,緊緊的抱住了我。
就像背後沐浴著的朝陽一樣充滿活力的青梅竹馬的聲音,從後麵傳了起來。
「小希!全力衝吧!以馬赫速度前進!GOGOGO!」
我無言的抬起身,用力蹬下了踏板。
「…………哈啊」
與這爽朗的清晨景色不相符的,重重歎了口氣。
該怎麼說呢——我覺得就像所有人都變得讓我不爽一樣。他們都太過有活力,讓我覺得有些不快。
周圍越是熱鬧,我心上的熱就越來越冷。這裏不是我該呆的地方。大家越是覺得快樂,那種人格解體症一樣的感覺就更強烈的支配著我的心。
……嘛,這是沒有辦法。
我明白被班級孤立並不是好辦法。所以,我不打算停止假笑,也不準備停止《裝快樂》。最低限度的完成實行委員的工作,之後就得過且過吧。
耳聽著來夏的加油聲,不斷超過上學學生自行車的我,心中這麼想。
要從結論說的話。
我馬上,就會明白自己的這種想法太幼稚了。
事態,加速般的《惡化》。期望平穩的我,連抗拒都不能的便被塞進了喧囂的旋渦中——
?
【惡化?一】
「我說猴子!為什麼沒有我的《邀舞》信啊?」
午休。肩扛紙板製紙劍的雪村珊瑚,憤怒的瞪著猿渡三聖。
不,她手裏的東西要說紙劍實在是太大了。那太過巨大,厚重,誇張,簡直就是紙板塊。
在同學們幫忙下總算將二百三十三封情書分配到女生鞋箱裏,正疲憊休息下嘴裏塞滿炒麵麵包的猿渡,不服氣的皺起眉。
「還用說嗎!我不拿你當女人!也根本不想和珊瑚跳舞!……啊,喂!你不會是想說,希望我邀請你吧!?」
「那怎麼可能,好惡心!猴子你就算搬一百億來我也不和你跳!」
珊瑚的眉就像《翻過背陰處的大石,發現極多圖鑒未有的迷之怪蟲飛出來一樣》的皺起,
「不過,全校女生隻有我一個沒有,覺得很生氣啊!你可是就連明知道不會OK的小夏和小夜都送了!我呢,最討厭這種被一個人排除在外的事了!猴子,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對,沒錯!不管怎麼說,你是我的天敵!就是因為你,我不知被多少女生拒絕了啊!」
「那是因為你不管誰都上去搭訕!我是在從你的毒牙下保護女生……嘛,不過我想就算不用一一去保護也沒人願意和猴子在一起的吧?你那《邀舞》的信剛送出去,我們班的全體女生就都拒絕了吧?」
「哈!就算班裏的女生都不行了,我也相信總會有人OK的!畢竟,我可是向全校女生發了的!還有《215/233》!就算是爛槍隻要多開就能打中。古人可是這麼說過的!」
「就算你浪費在多子彈也沒用!用爛炮張開彈幕如何啊?」
「嘛,你看著吧,我絕對會和女生親密的跳土風舞的!……我說,珊瑚。老是生氣可會禿頭的啊。你本來就在為『馬尾辮梳得太多,發際後退額頭都露出來了啊!?』什麼的在煩惱吧?」
「……啊,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可是在今早晨練更衣時才第一次說的啊……?」
「呃?啊,那個……啊哈哈哈哈哈,你想,我是特工啦?」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我似乎看到火焰在珊瑚背後形成旋渦,化為龍形升上天際(隻是想像)。
她高舉起紙板製的巨大紙劍,
「你又和劍道部的人一起去偷窺了嗎!猴子,給我改過自新!」
「你誤會了!這次洞開的位置不好,隻能聽見聲音啊!而且我對珊瑚你那洗衣板根本沒興趣!我喜歡的是更豐滿的啊,嗚噢噢噢!?」
嗚!珊瑚無言的揮下了紙劍。紙板之塊掠過了猿渡的長發。
隨著笑聲「猿渡,快逃吧!要是打上你就死定了!」「珊瑚,上啊!」這樣的聲音爆了出來。同學們都站遠開來,就像看《湯姆和傑瑞》一樣望著已經成為我班一道風景的猿渡和珊瑚。
教室裏的氣氛非常和平,不過——激靈。
卻發現坐在鄰桌的咲夜,以充滿殺意的目光瞪著我。
「怎麼了?我,做什麼了嗎?」
聽我一問,咲夜就像囑咐我一樣的問道
「關於《學園祭》這種東西,我個人讀漫畫什麼的調查過。《學園祭》,就是學生運營的節日。會舉行展示和演出,由學生自己來開店。因為在作為學校最大活動的同時,也是創造回憶最佳的活動,所以學生們都在認真準備——我的這種認識有錯嗎?」
「不,我想是對的」
「是嗎」
她重重的點了下頭,自此沉默了,隻是用那冰冷的目光瞪著我。
「呃,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
「那你,為什麼要瞪我啊?」
「我才沒有」
「…………」
「…………」
「你在瞪的吧」
「我沒有」
這對天使兵器就像堅冰一樣無表情的,繼續用磨快的利刃一樣的目光貫穿著我。
同學們都沉浸在猿渡和珊瑚的追鬧中。不過,與那熱鬧的喧囂對照的,我卻陷入了度過非常難受時間的困境。
就在我再也忍不下去,想站起來的時候,咲夜像在製止我一樣的張口說道
「密。你,沒有要對我說的嗎?」
「要說的?沒什麼特別的啊」
「那就算了」
咲夜飛快的起身,狠狠一腳踩在我的腳麵上。
「好痛!?」
就像生氣了一樣,大踏步的離開了教室。
以這不明原因的對話為契機,對天使兵器變得非常冷淡,在學校幾乎不對我說話了。明明和同學們還能普通對話的,就隻對我這麼嚴厲啊。而且隻要目光遇到一起,就會瞪著我。
真是的,她到底想讓我說什麼……?
【惡化?二】
第六節課結束,負責值日的人念叨著「真麻煩」打開門時,那家夥就站在門外。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奇妙的異笑聲,那家夥走進了教室。
及肩的黑發,鋒利的目光。總覺就算說得像女性般酷……美形也可以的麵容,安在一副久經鍛煉的摔交手一樣的軀體上。雖然不能說不是《美丈夫》……不過總覺得有不協調的印象。
那家夥誇張的撩了下頭發,
「栗木阪有香在嗎!現在馬上把她叫過來!我,三年A班有馬央次郎,通稱《魔王》在這裏等她!」
這種場合用《自稱》雖然有些問題,不過還是不吐槽了。我可不想和這種《姆斯卡(參見天空之城)》一樣說話方式的人糾纏呢。
同學們似乎也和我一樣。
都想在看《佛蘭德斯之犬》的最終話一樣,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那自稱魔王。
「哈啊~~~~~~~~~~~………我還以為你最近老實點了呢……」
栗木阪有香站到魔王麵前。雖然看似有些膽怯,但平時默認露出為難笑容的她,少見的覺得很麻煩似的皺起了眉。
「央次郎君,找我有什麼事嗎?」
「找我有事的不應該是你嗎,栗木阪。嗬嗬,你的挑戰書……本魔王的確受下了!」
「挑戰書……?」
另一個聲音回答了不解的班長。
「嗬嗬,你們班,是準備開《動物茶店》的吧?和我們衝突了呢」
隨著這甜膩的帶著鼻音的聲音,一個女生走進了教室。她和高個的魔王幾乎一樣高,是個就算說是女性時尚雜誌的讀者模特也能接受的,化著濃妝的漂亮女孩兒。她襯衣扣子有三個打開,能看到那深深的胸間深穀。皮製的項圈代替了學校指定的項圈戴在頸上,鑲嵌在上麵的石頭閃著光。
那塗著指甲油的手搭在魔王肩上,靠到他旁邊,就連我們看著也緊貼的道
「拜你們所賜,我們不得不改變企劃了啊」
「我聽說按照規則是早提出企劃者獲勝的。所以提交晚了的班要改變企劃,我覺得也是沒有辦法。……話說,你是誰啊?」
衣著華麗的女孩子低頭看向中規中矩穿著學校指定製服的班長,瞧不起似的笑道
「我叫本多栞。和有馬君一起擔任實行委員」
「就是這樣。本魔王和本多小姐一起,為了將我班的企劃引領至成功而邁進著。而那裏——你就擋在我們麵前,栗木阪有香」
在作為班級吐槽要員的同時,也經常擔任《調停者》的雪村珊瑚瞪著魔王道
「我說,你差不多給我收斂點。不要總找班長麻煩。是又想說要決勝嗎?」
這自稱魔王的家夥雖然和班長讀的同一個中學,不過卻總像看她不順眼似的,從以前起就經常找麻煩。而這直到成為高中生的現在也在繼續,每逢學校活動就會為決勝而來。就是去年的體育祭,也演變成了A班和C班的對決——似乎。因為我沒有認真參加,結果究竟怎樣已經記不得了。
「我是我們班的實行委員,不要再找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