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他是個最爛的教官。
有人說,他很喜歡惡作劇得逞時的快感。
也有人說,他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兵在實戰中盡可能的活下來。
綜合以上,可以得出袁朗在集團軍士兵眼中的基本印象。
夜,下著雨。
雨水順著帆布簾帳,在椅腳彙聚成一個小水坑。
一群被稱為‘南瓜’的新丁繞著一棟三層高的建築玩命奔跑,終即是始,毫無目的。
袁朗支了張便攜椅坐在樓頂,狀甚悠閑,旁邊戳著齊桓。
“13號!逃難呢?!瞧你那什麼操行!”
“24號!不許在跑步時交頭接耳!”
“看看你們跑的!我隨便找幾頭拉磨的驢都比你們強!”
最後一句象顆重磅炸彈,炸出‘南瓜’們的怨憤。
“報告!”沒人停下,有人在吼。
“什麼事?”
“我請求發言!”
“請求批準。”袁朗露出玩味的微笑,高倍率夜視望遠鏡對準13號。
“這個跑道一圈是一公裏!”
“沒錯。”
“為什麼我們要全副武裝,摸黑在一個圓上跑二十公裏?!”
“你認為呢?”
“考察我們的身體素質?”
“不,”袁朗通過齊桓手裏的揚聲器否決,想了一想,補充:“因為我討厭你。”
暗綠的夜視鏡頭裏,清晰的怒火從那張驕傲的臉上掠過。
潮氣卷起紙張邊角,袁朗把手裏的資料翻得嘩啦啦作響,幾十頁的份量,每一頁都是一段輝煌的人生。
13號,傘兵中尉,拓永剛,槍械全能。
一個從過去來的男人。
特種部隊,一個神秘又殘酷的存在,常在好萊塢大片、三流小說與坊間的軍事雜誌上出現。從中我們可以搜尋到一種人的蹤跡——特種兵。漠然而冷酷的姿態,強悍而剛毅的線條,關於特種兵的故事數不勝數,看似距離人群很遙遠,實際卻宛如隱藏於人類裏的狼群。作為這個種群的隊長,袁朗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身體素質不過關的,不要。
心理素質不過關的,不要。
已被判定為不合格的——不要。
如果法則如同達爾文的進化論一般不可動搖,那隻有一個人例外。
現在這個唯一的例外正匍匐在基地的某處窗台上,透過一具民用瞄具朝操場中央張望。
成才閉了閉眼睛,因為雨水從眉毛上流下,還混雜著汗水。
冷汗。
“成才,怎麼樣?”黑暗裏有人扯他的褲腿,壓低的聲音格外鬼祟。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