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呢?”正在僵持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其實因為角度的關係,大多數人早就發現了說話的人,隻有張老師,因為背對著門,沒有看見來人。但有這個聲音已經足夠了,她的嘴角一扯,高興的笑了起來,回身說道:“主任,您怎麼來了?”

來的人五十來歲年紀,禿頂,挺著個將軍肚,板著臉,很有領導風範。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年輕人,不是朱同還能有誰?朱同本就恨著柳乘風,見到他跟張老師起了衝突,頓時如同打了雞血般的興奮了起來,趁著沒人注意,跑出去找來了教導處主任。柳乘風一見到朱同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卻嘿嘿的笑了起來,把柳乘風氣的是一魂出世,二魂升天,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我不來能行嗎?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主任說道,臉色很陰沉,話是跟張老師說的,視線卻始終落在柳乘風的身上。

柳乘風對主任的注視視而不見,隻是沉默不語。他倒想聽聽,從張老師的嘴裏,能說出個什麼來。

“主任,你來了正好,事情是這樣的……”張老師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最後說道:“您說說主任,有這樣的學生嗎?搞對象還不算,還敢打老師,您可得給我做主啊,今天是有他沒我,有我沒他。”說到這裏,看她義憤填膺破釜沉舟的樣子,還真的挺唬人呢。

主任的神色大變,憤然道:“真的是這樣子的嗎?柳乘風,搞對象的事情我可以先不提,我隻問你,你真的打張老師了嗎?”

“是的。”柳乘風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可是你怎麼不說張老師也打楊麗麗了呢?”

剛剛張老師介紹情況的時候故意略去了她打楊麗麗的那個環節,此時見主任看她,有點不好意思,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點頭道:“我是打她了,老師打學生,天經地義,有什麼大不了的?”

“說的也是,我教了這麼多年的書了,隻聽說過老師打學生,還真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學生打老師呢,平日裏見你還算老實,沒想到今天還真的給我開了開眼界呢。”主任附和著張老師的話,衝著柳乘風嘲諷的說道。

“我承認打老師不對,也可以給她道歉,甚至還可以接受學校對我的處罰,但是,這一切必須有個前提,”柳乘風不疾不徐的說著,態度不卑不亢。

“喲,打了人你還有理了?還敢提條件?我倒是想聽聽,你究竟能提出什麼來?”主任尚未說話,張老師搶著說道,語氣裏不乏小人得誌的神氣,想不到她平日古板的樣子,會做出如此神態,真是讓所有學生大跌眼鏡。

“我的條件就是,如果我向你道歉,你必須先給楊麗麗道歉,如果我受處分,你也必須為你的行為負責,現在是法製社會,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柳乘風很平靜的說著,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非常有分量。

“柳乘風!”主任再也聽不下去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學生呢,斷喝一聲,怒衝衝的道:“你小子別以為跟紀檢委的書記有點關係就如此囂張,你別忘了,那是你媽給你掙來的,有這種關係,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丟人。什麼也別說了,馬上給我背上書包滾蛋!”張亞萍和方誌遠的事情到了主任的這個級別,幾乎人盡皆知。這樣的事情其實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沒必要強求。但主任現在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就顯得下作了一點,可以預見,柳乘風聽了這話的反應必定十分激烈。

梁樂樂擔心的看了看柳乘風,卻意外的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她顧不得細想,連忙站了起來,說道:“主任,能從你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我感到很意外。我希望你馬上給柳乘風道歉,當著所有同學的麵。假如你拒絕的話,那麼我也可以告訴你,你這主任也算當到頭了。”她畢竟從小生長於官宦之家,雖然生性善良,但是一旦認真起來,說出的話,還是帶著那麼種讓人不得忽視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