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愛麵子,青離固執,一時之間兩人打得難分難舍。
青離畢竟是女子,年紀也不及對方,漸漸落了下風。但她天生一股不肯服輸的勁,雖然衣服被黎修的劍刺破了好幾處,卻始終不願服輸。
黎修又不能真的傷了她,被她纏得有些不耐煩,緊緊抓住青離的手腕,警告道:“喂!你到底有完沒完,再打下去,我可不客氣了。”
青離呸一聲,道:“老娘沒見你客氣到哪去。”
言罷,趁對方不注意,張口要在黎修手背上。
“你給誰充老…哎呦!你屬狗的啊。”
黎修吃痛,下意識鬆開對方,低頭一看,居然見血了。
他娘的,居然咬人。
兩人相看生厭,轉眼又鬥起來。黎修打紅了眼,也不再手下留情,一招狠過一招。
黎修長劍刺向她麵部,青離忙舉劍擋架,她內力不及對方,對方的劍鋒順著劍身急速滑向她劍柄著手出。
這一劍削下來,她右手鐵定廢了。但又不能鬆手,否則,黎修的劍就直刺頸部,那就更是凶險萬分了。
青離嚇得花容失色,黎修亦是一驚,等他反應過來,卻是已經來不及撤招了。
不過,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旁觀戰的李晟睿突然飛出左腳,踢中黎修腕部。黎修手臂一震,在劍鋒距離青離右手不足一寸處陡然向上。
與此同時,李晟睿趁機拎住青離後頸,把她頭部拽開了半尺,劍鋒幾乎擦著她鼻尖朝頭頂揮去,然後脫手,“哐當”一聲砸到青石板上。
長劍落地,青離額前一縷青絲從她眼前飄過。
黎修差點闖下大禍,呆愣了片刻,見青離並沒有受傷的跡象,大舒一口氣。
要是青離被他傷著了,城主大人肯定又會“賞”他住馬廄。期限,一輩子。
青離死裏逃生,先是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委屈盡數湧向心頭,不禁“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李晟睿和黎修麵麵相覷,他們可不知道怎麼哄女孩子開心啊。
青離看了眼拿黎修和李晟睿,不禁拿他們與兄長青遠,和表哥薑冉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有了對比,青離更加思念大哥,一想到大哥早逝,觸動傷心往事,悲從中來。越是哭的驚天動地,反正麵子裏子都丟盡了,也不差再哭這會了。
院子裏的傭人剛從方才的驚心動魄中回過神來,又深陷青離驚天動地的魔音之中,終是忍不住,又去稟告了顧向黎。
黎修不甚情願的勸慰道:“唉,你別哭啊,啥事都沒有。”
有事的是他好不好,李晟睿方才一腳力道十足,活生生把他手腕給踢折了。
李晟睿臉上也不好看,生硬地對青離說了兩句安慰的話。
“別哭了,你不是好好的嘛。”
青離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擺明了就是想看好戲的。如若不然,早幹嘛去了。非得到關鍵時刻才出手!
青離十分傷心,從地上拾起自己的劍還回劍鞘,抽噎著出了大門。
李晟睿無辜的摸摸鼻子。他又沒錯,無非就是想看他們兩人比比高低嘛。
黎修晃了兩晃無力垂下的右手,可憐巴巴走到李晟睿跟前,討好道:“怎麼,老李?還是先幫我把手接上吧。”
李晟睿瞥了眼黎修,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掉頭也出了門。
這梁子結大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和平共處。畢竟都是跟城主的手下,關係搞的太惡不好,劣影響內部團結。
“喂,李晟睿!你也太不講義氣了!”
義氣?一不能吃,二不能穿。好端端的要它幹什麼?
“黎統領,城主說他請您到書房去。”一個小廝在他身邊小心翼翼道。
哦,不!
大聖爺爺,救救我吧!又要光臨馬廄去了。
……
青離氣鼓鼓的走在路上,忽然覺得自己很傻。
別人怎能血脈至親的大哥相比呢?
算了,以後要學會克製。不能像火炮筒子一樣,一招就著。吃一塹長一智。幸好她是跟童姑娘混的,以後見著那兩個人,有多遠躲多遠。
城裏看似風平浪靜,不管是滅行屍還是除樹妖,都是插科打諢的小把戲。
雖然死了人,但明城每年都在死人。壽終正寢的,英年早逝的,飛來橫禍的,舍生取義的,都有。
都不曾影響明城人過年的好心情,大街小巷、家家戶戶,一派熱鬧祥和。
顧向黎臨窗而立,仿佛能聽到城裏人聲鼎沸,嬉笑怒罵,樂此不疲。
無論陰謀還是陽謀,終有一天都會露出廬山真麵目來。